喝過了幾口水之後,裴則終於覺得,祁雲渺這一路的忙活,應該是結束了。
他繼續看自己的書。
可他想不到的是,祁雲渺將葫蘆放回書箱當中後,又繼續低頭,在書箱中翻箱倒櫃,尋找著什麼東西。
那聲音叫他難以忽視。
他忍了又忍,總算忍不住,擱下書本,對她喝了一聲:「安靜些!」
祁雲渺頓了頓,聞聲抬起頭來,看著裴則。
「哦……」
她訥訥的,從書箱當中隨手掏出了一本《論語》,而後合上了書箱,放在邊上,不敢再有任何的動靜。
接下來的一路上,馬車裡除卻緩緩的翻書聲,終於再沒有別的聲音。
裴則看書,祁雲渺便低頭,看自己手中的《論語》。
祁雲渺也不知道,明明她的書箱裡有那麼多好玩的,怎麼隨手一拿,就拿出了一本《論語》。
她平日裡聽博士講學,已經聽得頭暈目眩,如今坐在馬車裡,竟還要受此折磨。
可是她還要再去書箱裡換本東西嗎?
她悄悄瞥一眼裴則,頓時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叫自己儘量看進去一些。
否則實在是太無聊了。
然而滿書本的之乎者也,叫她實在看得兩眼昏黑。
待到馬車終於到了宋府的門前,祁雲渺如獲大赦,她收起自己手中的書本,同裴則道:「勞煩兄長送我這一程,我自己進去就行,不用兄長再陪我了!」
她速度快得像是要逃命。
裴則睥她一眼,擱下自己手中的書本,卻道:「站住。」
祁雲渺看他。
裴則便已然從坐墊上起身,彎腰率先出了馬車。
他淡淡如冬日細雪的聲音自馬車外飄來,道:「我送你。」
第十章 這是我為渺渺尋的習武師傅……
宋家的宅院裡頭,溫庭珧正愁容滿面。
因為她今早剛剛起身,便收到了相府差人送來的消息,說是祁雲渺今日暫時要在家休養,這幾日都不來學堂上課了。
信箋是以裴荀的口吻寫的,也就是說,昨日宋家發生的一切,裴荀只怕是都知道了。
也是,祁雲渺昨日走的時候,臉上那麼多道傷痕,要想瞞得過裴荀,又談何容易。
何況她也不知道,那沈若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到底是真的和善好說話的,還只是表面和藹,背地裡卻睚眥必報、斤斤計較的。
思來想去一整個清晨,溫庭珧終於拍板,乾脆今日讓宋瀟也別上學了,收拾收拾,她帶著宋瀟上一趟相府,親自去給人家賠不是。
昨日宋瀟的事情發生後,待到送走了沈若竹母女,她便罰他在祠堂跪了一整日,待到晚上他父親回家後,知曉此事,又狠狠地打了他一頓手心。
他的手心被打得紅腫,昨晚是哭著睡著的。
反正他今日去學堂,也就是坐著聽課,並做不了任何的事情,索性落下一日的課程,先去一趟相府,給人賠罪,總比干坐著強。
溫庭珧這般想著,心中做出了決定,便不再猶豫,起身趕往學堂,想要揪出宋瀟。
然而,尚未等她走出庭院,門前小廝便來報:「夫人,裴相府上的少爺今日送小姐過來上學了。」
溫庭珧腳步一頓:「你說什麼?」
小廝便又將話重複了一遍。
不待他說完,溫庭珧忙道:「現在人在哪裡,快帶我過去!」
—
祁雲渺走在裴則的身後,和他朝著宋家學堂的方向走。
去宋家學堂並不必經過廳堂,是以,她也不曾見到什麼主母老爺。
眼見著前頭就是學堂了,祁雲渺心底里打算了幾個來回,還是想要同裴則講,不必將自己送到學堂裡頭。
她不知道裴則送自己到學堂後要做什麼,但她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阿兄……」
「鏡宣!雲渺!」
祁雲渺正要出聲,冷不丁,聲音被人打斷。
她和裴則一同回頭,便見到了急匆匆從前廳趕來的宋家夫人,溫庭珧。
「雲渺……」溫庭珧拉起祁雲渺的手,好一陣驚喜,「你今日來上學了?」
祁雲渺抬起自己還有不少傷痕的臉頰,點了點頭。
溫庭珧便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頰。
女孩子家家的,臉蛋是最要緊的東西,可是經昨日宋瀟那麼一鬧,祁雲渺如今便說是破了相也不為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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