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久,時書留意到視線內一小堆小小堆的饅頭墳,道:「謝無熾,我們又走到墳地來了,每次都能精準找到墳地!」
謝無熾:「墳地好,墳地夜裡敢來的人少,相反更加安全。你接下來一個人走,碰到墳地可以就地入睡。」
「……」
時書:「那我們今晚在這裡睡嗎?」
時書繞過亂七八糟的坑坑窪窪,生怕站到別人頭頂,說了幾句「抱歉抱歉」,和謝無熾穿梭在一座一座的墳之間。
謝無熾衣衫偶爾拂過墳頭上茂密的茅草,腳步平穩沉靜,直到眼前出現一間破敗的小小的城隍廟,走了進去,擺置著一張桌子,神身斑駁磨滅,座台下的石板清掃後乾乾淨淨,坐了下來:「今晚可以在這裡休息。」
太陽西沉,令人恐懼的黑暗迅速吞噬了這片深夜,時書道:「好。」
要走一段路,挨著溪流旁才有水井,時書把水囊裝滿,還翻找出了個簡易容器,正在打水時,不遠處的大道上同時有一列巡邏小隊快步跑了過去。
謝無熾在他身後,輕聲道:「以後夜間就不必趕路了,發現了更容易被懷疑,到夜裡就找地方好好睡覺。」
「嗯嗯嗯。」
將水放到門內後,兩個人都不再出行了。時書坐在佛台下打開包袱,帶了乾糧,路上也買了饅頭,夜色昏黑,和謝無熾吃著潦草的飯食。跟著謝無熾享了好久的福,再吃上饅頭,味道倒是照樣甘甜。
淡藍色的月光透過窗格照在屋子裡,時書抬頭看到那神像,身上覆滿蛛絲,面容猙獰磨滅,正瞪著人,心中一陣瘮人。
「謝無熾……」
時書抬起頭,謝無熾解開衣襟,將外衣扔木盆里清洗,肌肉雄悍的上半身裸著。這路上條件簡陋,時書忽然意識到,好久沒看他這副脫了衣服帶野性的姿態了。
時書從包袱里掏出帕子,遞給他:「沖個涼吧。」
謝無熾伸手來接,時書看到他的手,被月光照著,青筋浮在瘦而勁道的大手上,指節修長,骨節分明,似乎能輕易按住刀柄或是撫摸在人的皮膚上,催動情慾。
「……」時書再到包袱里翻找,翻出一條綴著帶子的短褲,「謝無熾,這條寬大,腰帶還有鬆緊,更適合你來穿。現在天氣熱,衣裳褲子洗了擰乾,掛幾個小時就幹了。」
「你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