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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的更近,顧青樹用力嗅了兩下空氣,果不其然聞見一陣藥香,旋即便看見掛在馬車尾的布帆,上頭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顧氏醫館」。

姓顧,說不準跟他還是同宗。

顧青樹略略放心,提著鐮刀走到麥田中央,向身穿玄色布衣的少年人說:「師弟,瞧著並無異常。」

少年人彎腰隔著小麥,連頭都未曾抬一下:「知道了。」

馬車緩慢而平穩的穿過麥田,眼瞧著便要駛進樹林,麥田中卻有一農女忽然驚呼:「娘!娘!娘流了好多血!官爺!求官爺救救我娘!」

原是有農婦不慎用鐮刀劃破了腿,血流不止,其女驚慌,連連向在田中幫忙割麥的官兵求救。

少年人終於放下鐮刀,冷聲道:「速去取金瘡藥。」

與此同時,那輛掛著「顧氏醫館」的馬車簾內亦伸出一隻玉白如瓷的手,玉手主人輕扯車頭鈴,聲若黃鸝:「表哥,停車。」

駕車青年聞聲立即輕吁一聲,勒停馬車,搬下馬凳。

馬車裡抱劍的少女率先推開後車門,徑直跳下,而後頭戴素白帷帽身穿胭脂雪交領襦裙的少女才背著藥箱走下馬車。

抱劍少女被留在馬車車尾靜守,背著藥箱的少女則由兄長陪同疾步趕去受傷農婦所在的麥田。

兄妹二人趕到時,顧青樹已經將金瘡藥不要錢似地大量灑在農婦被鐮刀劃破的腿上,然效果甚微,農婦的傷口還在汩汩往外冒血。

身材高挑的少女背著藥箱俯身,冷靜道:「我是大夫,煩請諸位散開,莫要圍堵在此。」

或許是好心,在農婦女兒驚呼喊人求救之後,離農婦一家較近的官兵和一些熱心鄰居全都圍了上來,想著能幫忙做點事。

此時聽見少女所言,他們整張臉頓時皺起,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黃毛丫頭,真有本事救人?

這些人臉上的質疑毫不遮擋,少女表兄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並不意外,且隨時準備為表妹應對質疑。

納罕的是,這些人卻沒有出聲質問,而是不約而同看向人群中戴著斗笠的高大少年。

少年頭戴斗笠,臉微微垂著,大半張臉都隱在帷帽下,只露出緊繃成線的薄唇和一截線條清晰的下頜。

「都散開!別打擾大夫治病!」

然而緊接著幫兄妹二人說話的人卻是方才拿著金瘡藥跑來的魁梧青年,圍觀眾人竟也十分聽話,頓做鳥獸散。

魁梧青年與少年站在一起,少女表兄見狀微微怔松,難不成方才是他看錯了,圍觀眾人不是在看這斗笠少年?

「表哥,幫我按住傷口上方。」

眾人都散開後,少女略略調整站位摘下帷帽,朝無人處半跪在麥田,繼而動作麻利地打開藥箱,又從藥箱中拿出剪刀剪開農婦傷口附近的布料。

聽見喊聲,少女表兄收斂心思,撩袍俯身,專心為少女打起下手。

普通割傷,倘若傷口不深,清理過後灑上金瘡藥再用紗布包紮便可止血。像農婦這種上過金瘡藥卻仍血流不止的,乃是傷口太深、傷到血管之故,如此則需要在初步止血之後快速縫合傷口,再行包紮。

因此少女表兄用雙手大力箍住農婦傷口上方的皮膚後,少女便用約莫三指寬的長布條緊緊纏住農婦小腿,接著又拿起先前那些官兵用來清理農婦傷口的熱水把敷在農婦傷口上的金瘡藥盡數沖淨。

農婦頓時疼得嗷嗷大叫,手腳控制不住地掙紮起來。

少女見狀從藥箱中拿出銜枚交到農婦女兒手裡,「讓她咬住此物,可防受傷。」

銜枚是軍中秘密行軍用的物件,以防不慎弄出聲響,將士們常將此物橫咬於口中。

軍中麻沸散不足或傷兵過多時,軍醫也常用此物來讓傷兵忍痛,不過此物在民間藥堂中卻不多見,畢竟尋常藥堂不會短缺麻沸散。

可是農婦女兒這會兒六神無主,怔怔從少女手中接過銜枚後卻不知該怎麼用,下意識便看向斗笠少年求助。

斗笠少年薄唇為抿,從她手中拿過銜枚,一言不發地走到農婦身後,將銜枚橫放於農婦口中,同時幫行醫少女按住農婦因受不了疼而胡亂揮舞的雙手。

農婦的雙腿則由少女表兄按住。

少女則點燭燒針,開始為農婦縫合傷口。

當銀針穿入皮肉,農婦頓時咬著銜枚瞪大雙眼,到底還是昏死了過去。

農婦女兒見狀心口一窒,以為自己娘親就這麼沒了,差點朝行醫少女打來,好險被顧青樹及時擒住雙腕,解釋道:「大娘沒事,只是疼暈了。」

斗笠少年蹙眉,暗中抬眸向顧青樹使了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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