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般的霧氣消散在雲層之中,花瓣凋零,卻向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方昱初在心中默默地數著,三片飄然落到了地上,五片向世家飄去......還有四片,向著銘霄宗而去。
縱使已經隱約猜到,但看著這三瓣在空中飄逝的透明花瓣,上面的經脈尚且還在活動,卻不再受自身的控制了。
而那剩下的花瓣,卻是齊齊向著一個方位而去。方昱初神色一凜,追著花瓣而去。
花瓣散落在了一堆已經坍塌的閣樓腳邊。抬頭望去,卻是一片漆黑。
被烈火燒過的建築沒能恢復它之前的樣子,之前在樓內推杯換盞的歡聲笑語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方昱初確實是沒有料到。在他看來,天外天只是單純的作為世家的手套,卻不曾想天外天的位置,才是大陣的陣眼。
懷表已不在手中,方昱初從空中跳下來,腳踩著一地碎石,在這看似已經杳無人煙地方謹慎的前進著。
當時那女子詭異的歌聲,本已經被他拋之腦後,可到了這個地方,卻又重新回想了起來。
方昱初沉默著走到了之前女子唱歌的地方。在離開後,他只知道天外天名存實亡,卻沒有關注過她一人的處境。
靈劍向地下一插,靈力裹挾著劍身,地表像是一層厚厚的鐵板,堅硬而又連成一片,只需方昱初的劍身再向下一寸,終於在地表上破出一個大洞。
只是向天空看了一眼,沒有絲毫的猶豫,方昱初直直地進入了下方的洞井之中。
地下靈氣卻是極其純淨而又濃郁。方昱初一劍,卻是直接觸碰到了一個狹窄而又幽深的地下洞窟。
靈氣化成的水珠不斷地在洞穴頂部滴落,在幽深的洞穴中不斷的迴響。
方昱初的腳步沒有絲毫遲緩。直到了那扇厚重的,用整塊上品靈石鑄就的門前,那名女子對著他一笑,卻是一個詭譎的笑容。
靈氣還在不斷地向下滴著,打濕了方昱初的衣衫,還粘濕了他手中的靈劍。
水汽在靈劍上蔓延,路仁稼輕輕一彈,看著上面的水汽沒有絲毫要下來的樣子,只得悻悻地將劍收了回來。
「果然,我還是不適合用劍啊。」
端坐在銘霄殿的主位上,卻沒有一人前來阻止他。
路仁稼嘆了口氣,看著已經被牢牢捆好,只得坐在地上的文少軒笑道,「怎麼這幅表情?我又不吃人。」
文少軒卻已經被路仁稼嚇得瑟瑟發抖。
他自少時便就是天機閣最有天賦的弟子,又成功成為了少閣主。只等著老閣主退位便可成功繼位,他怎麼就那麼閒的,惹上了銘霄宗這一幫人!
早知如此,他當時就不該聽銘霄宗的秘辛,被迫捲入了這件事當中。不對,他根本就不該接受柳黎的委託,和那根本算不出來的小子遇到!
無論現在多麼後悔,文少軒卻是完全不敢表現出一點。落在崔如鳶手中,他還敢仗著膽子反駁兩句,可眼前這人......邪性的很。
路仁稼指尖還是一黑一白兩枚棋子,輕輕地在椅子把手上有規律的敲擊著。
「我請你來,只不過是做個見證罷了。」路仁稼的目光穿過了銘霄殿,目光沒有匯聚,卻直勾勾地看向了那一個方向。
「這虛無縹緲的天命,在這個世間,到底還能不能起作用。」
文少軒不敢再言語,只是眼看著一道冷冽的氣息闖入了大殿,他卻連一點躲閃的反應都做不出。
明明腦海中意識到極度的危險,可身子早已被嚇得愣住了,根本沒辦法再動彈半分。
來人的視線根本沒有向他的方向移動過半分。一身紅衣,一柄長劍。
劍身還是如同過往那般乾淨,絲毫沒有沾染凡世的塵埃,可下一刻,劍身直直地插入路仁稼的腹中,將他整個人釘在了椅上。
鮮紅的血液順著劍身,緩緩的向下流著,可劍身上的的寒氣逼人,剛從腹部流出的血液滲透了衣服,又瞬間被凍在了上面。
路仁稼捂著自己腹部的傷口,面色卻是極其平靜。無奈想到,這次看來師兄真的氣的厲害啊。
直視著那道闖進門的身影,路仁稼溫和地笑道,「我還沒來得及恭喜師兄,終於找回了上一世的記憶,師兄就找到我了。」
宋清川虛空中的手微微轉動,而路仁稼腹部的劍,也跟著轉了一圈。
清脆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迴響。宋清川剛一落地,手指微微翻轉,打掉了那向他捅來的靈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