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2)

我有不好的預感,連忙跨越半個墓園去找常住時間超過五年的鬼大爺。

大爺耳背,我操著大嗓門問他:「大爺,被最親密的人遺忘是不是有感覺啊?」

一園的鬼都被我吵醒了。

大爺說:「有,有感覺,像是《非誠勿擾》女嘉賓被滅燈了,啪的一聲。」

「……」好形象的形容,我:「那能看到是誰滅的嗎?」

「什麼?」大爺,「墓園正在毀滅?」

我:「……」

我懶得跟他講話了。

因為我清楚地感受到,塵世間,有人忘了我。

最新評論

◇塵世間,有人忘了我。嗚嗚嗚嗚救命怎麼我的眼淚流下來了。

◇嗚嗚嗚哭哭

◇嗚嗚咋還沒更

◇今天更新嗎

◇嗚嗚嗚言言要被忘了嗎

◇等更

◇嗷嗷

◇嗚嗚怎麼還沒更

◇哭了

◇大刀要來了嗎

◇???誰?該不會是男主失憶了吧

◇嗚嗚嗚嗚嗚好好看

——評論結束——

第8章

許敬宇也是我的寶貝。

鬼這玩意說科學吧,也不可能。

若是玄學吧,但玄學buff也沒疊滿。

被塵世間的人忘記,只是一種感覺,並沒有設定好的滅燈程序。

親友在塵世間替你關掉這盞燈,然後通過嚴密周全的算法告訴鬼:我忘了你。

不過,沒過多久,我就知道了忘掉我的人是誰。

老陳給我發消息:【我的媽媽去世了】

【現如今,我沒有媽媽,也沒有女兒,人到中年,淒悽慘慘。】

我像是被寒風吹成的雕像,渾身冰涼,鼻尖酸酸的。

外婆名叫張招弟,生於重男輕女家庭,上面六個姐姐,下面一個弟弟,窮苦人家出身,農民身份,經歷過抗日戰爭,三年災害,十年動盪,改革開放。

十七歲結婚,新婚當夜,丈夫奔赴抗美援朝戰場,後又跟隨丈夫發放西北,睡過牛棚掉了一顆門牙,79年後寡居未嫁,獨自養育五個孩子,先後經歷過兩個孩子的死亡。

一生悽苦,一生堅韌。

倒騰過收音機,賣過服裝,最後跟著最小的女兒定居金城,晚年被關節積水和阿爾茲海默症困擾,享年八十五歲。

我對外婆沒有太多的印象。

我剛出生,她就已經將近七十歲,再長大一點,正是小孩兒貪玩的年紀,我只顧著和小區樓下的小孩子玩,不願意跟外婆親近。

因為外婆是西南人,也不會講普通話,而我只會講金城話和普通話,常常聽不懂她講話。

印象里,她總是拖著個小馬扎坐在小區花園裡曬太陽,姿態蹣跚著,先彎腰放好小馬扎,然後扶著花壇邊緣,一點點坐下。

我偶爾陪她坐一會兒,她總是笑眯眯地摸我的頭髮,嘴裡嘰嘰咕咕一堆話。

我還是聽不懂,只能看到那張飽受風霜的臉上咧出笑容,將皺紋擠成黃土般深深的溝壑。

再後來我上了初中,學業愈發地忙。

她見了我總說一些我不感興趣的話,什麼今天早上的包子便宜啦五塊錢買了三個,農貿市場的鴨子便宜了今晚斬一隻給我吃,還說我的破洞褲看著像乞丐非要給我縫起來。

心情不錯的時候我就甜甜回幾句,心情差的時候就臭著臉不理她。

外婆會有點失落,但不說,只是轉身,拄著拐杖一步一步,顫顫巍巍地往樓上走,回自己家。

我們最後一次講話是在我去讀大學那天晚上,外婆拉著我的手,笑眯眯地說:「我在樓下種了棵桃樹,明年春天就能結桃子給言寶吃嘍,那桃子大的呦,粉嘟嘟亮油油的。」

一年結出來的桃子根本不好吃,我心裡這麼想,嘴上卻敷衍地應著。

人總是將自己最壞的情緒留給最親密的人。

仿佛有了親密關係蓋章,那個人就像貼過個人印章的所有物,抑或者狗撒泡尿圈出來的牆根兒,不會逃跑也不會丟,因此肆無忌憚地發泄壞脾氣,後悔了就不輕不重地想一下「下次再對你好」。

最新小说: 替身離失業還有300天 痴情仙君是我竹馬 夏夜旖旎 離婚後,她馬甲遍全球 頂峰相見,我在異界當山神 修仙界至今還流傳我的瓜 [快穿] 年代惡女冰肌玉骨 和學霸通感後我走上了人生巔峰 脆皮男大,擺爛式帶崽 被迫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