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私德問題了,」我一邊說,也一邊試圖勸說我自己,「你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如果我想讓你管呢?」
「……」我有些無語,也不想再說話了。
我只能在心裡偷偷地反駁「我們是什麼關係」。
「你的道德底線太高了,萌萌。」
「我沒有試圖拿對我自己的道德要求來要求你。」我有一點生氣、也有一點委屈。
「但你會嫌棄我。」紀文軒緩緩地說,他放下了自己的手,搖了幾圈輪椅,靠近了一些我。
「也沒有嫌棄,」我扭過頭,不太想看他此刻的表情,「我就是很驚訝,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那在你的心中,我是怎麼樣的人呢?」
輪椅聲逐漸靠近,直到近在咫尺。
我不得不看向他,而他在與我視線相對的下一秒,又搖了一圈輪椅,然後他身體前傾、將頭枕在了我的小腹處。
「……」
我有些吃驚,但第一反應不是推開他,而是有些擔心我不可描述的地方會觸碰到他的身體——那真的是太尷尬了。
「可以告訴我,你認為我是什麼樣的人麼?」紀文軒近乎溫柔地問。
我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言語來表述我眼中的他。
小的時候,我們總是一起玩。
他是出主意的那個,我是付諸實踐的那個。
我們是最佳拍檔,想做的事,就沒有不成功的。
我對他的信任經年累月地積累著,到最後甚至到了他說什麼,我都不會懷疑的地步。
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曾經,最好的,朋友。
在我們突兀地分別之前,我從未見過他傷害過別人。
他只是智商比尋常人高一些,性格比尋常人沉穩一些,對我比其他人更好一些。
他並不孤傲,也不跋扈,甚至很合群、很受歡迎。
我從未想過,他會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變成另一種模樣——玩弄人心、肆意妄為。
我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抬起手,摸了摸我很早以前就想再摸摸的、屬於他的後腦勺。
我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紀文軒悶笑出聲,他說:「你的承諾毫無意義,我也不會放過你。」
第23章
我當時還沒感受到這句話的分量,雖然並沒有認為紀文軒在開玩笑,但到底沒有那麼慎重以待。
我只覺得,紀文軒是有一點在意我,才會說出這種有些「孩子氣」的話。
現在是人人平等的法治社會,他還想怎麼不放過我?
我有手有腳有電話的,難道不會逃跑麼?
更何況,紀文軒條件雖然不錯,但也沒有誇張到有什麼需要開車才能走到頭的莊園、家裡有幾十上百個工作人員、要安排保鏢24小時隨行的地步——說來有些「窮酸」,但他的確只有我這麼一個男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