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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意義上來說,衣絳雪性格雖然乖戾偏激,拒人於千里之外,卻是個不愛強人所難的高冷性子。

就算變成鬼,他也很聽的進去話,屬於鬼中乖寶寶。

如他這般世間罕有的傾城容色,若真的深入人間,去追求名利浮華、無雙地位、甚至愛慕敬仰,自然會有無數人雙手奉上。

但他選擇了離群索居,空懷絕頂力量,卻常年與鬼為伴。

當絕世的容貌僅盛開在幽冥時,美人的綻放與枯萎,也都在暗無天日的冥樓里,無人觀賞著,直到完成一次次的輪迴。

或許能夠執著美人的手腕,陪伴左右,完整目睹這二十年一次的花開花謝的,唯有那位記憶裡面容模糊劍仙吧。

衣絳雪意興闌珊地鬆開裴懷鈞,蜷在一側的枕上,縮進被子裡,默默鼓起臉:「哼,什麼都不說,壞!」

裴懷鈞解衣脫簪,吹滅燭光,與他偎在同一張床上,戳戳厲鬼:「小衣生氣了?」

「睡覺!」衣絳雪翻過身,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他明知道裴懷鈞有異常,卻不想去多問了。

至少現在,答案並不重要。

衣大王是很聰明的鬼,分寸什麼的,拿捏。

裴懷鈞側身,唇畔微勾,墨色長髮散落一枕,再把蜷在被子裡當鬼餅的小衣攏過來,指骨撫摸他線條起伏的肩胛:

「小衣希望我說些什麼,是與你前世有緣,還是與你今生有仇,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或者是一尊降臨的『容器』?」

「……不知道。」衣絳雪攥著被角,悶悶道。

流淌的黑暗裡,裴懷鈞柔聲說:「我的命是小衣的,如果你願意取走,隨時可以。只要是小衣……」

「哼。」衣絳雪生氣氣。

他溫暖的人體溫度,就像是某種鬼的誘捕器。

不多時,衣絳雪冷冰冰的鬼體很快就滾過來,臂彎像是一株雪白寒冷的植物,柔軟無骨地纏了上來,在睡夢裡本能地勒緊,不斷汲取人的生氣。

如他這般絕色艷鬼,又這樣會痴纏書生,誰不會被他吸走精血魂魄?

連東君都會被他纏的受不了。不多時,裴懷鈞呼吸重了些,摸摸鬼雪白的後頸,試探:「小衣?」

衣絳雪:「……ZZZZZ。」

鬼氣四散,他睡著了。

第41章 厲鬼勸學

「夢遊嗎?」裴懷鈞嘆息。

小衣經常會在夢裡鬼氣溢散, 放出厲鬼的凶煞氣場,很容易嚇到路過的鬼鬼怪怪。

衣絳雪不在乎別鬼的感受,卻總是懸在房樑上入睡, 是不想在夢遊時誤殺脆弱的書生。

現在小衣不避著他睡了,多半也是猜到他並非凡人, 至少命硬,不會輕易被鬼殺死。

至於何時露出的馬腳, 裴懷鈞暗想:大概是在小衣被鬼新娘傳走後, 他能在張家宅邸活下來, 並孤身找到鬼蜮的入口,本身就是偽命題。

小衣選擇擱置不追問, 人性化的不像是鬼。

化為厲鬼的他,雖然偶爾露出鬼相、控制不好鬼氣,但是他果真是特殊的存在, 人性竟在思考時更勝一籌。

當年的衣樓主與他都設想過這樣的存在。

只是沒想到, 是衣絳雪親自去成為。

今夜是睡不著了,裴懷鈞懷抱厲鬼雪白冰冷的軀體,把體溫漸漸渡過去, 並將黏在美人頰側的碎發撥開,唇輕輕擦過他安睡的臉,卻想:「與鬼同床,這也是命硬的好處麼?」

命不夠硬,活得不夠久,誰能像東君這麼浪?

連當年的冥樓樓主、現在的紅衣厲鬼都敢抱滿懷,也不怕被厲鬼失控時捅個對穿。

出奇的是,墜入黑甜鄉的厲鬼纏繞他時,竟然主動抑制了幾分鬼霧失控。他除卻肢體如植物根莖纏住裴懷鈞, 把人當做鬼爬架外,一直睡的安安分分。

不會突然沒頭,也難得在睡眠中保持了四肢俱全。被溫暖的掌心捋舒服了,他還貓兒一樣下意識地蹭蹭人的掌心,冰涼蒼白的臉頰在睡夢裡泛起淺淺的粉。

裴懷鈞似乎熟練地掌握了擼鬼小技巧,指尖溫柔梳理他的長髮,按摩後頸、肩胛、脊骨到美人溝,把懷裡攀著仙人睡大覺的鬼擼的舒舒服服,不僅鬼體舒展,連漂亮的皮毛都蓬鬆起來。

鬼藤從紅衣厲鬼的袖擺里長出來,像打著捲兒的絨絨尾巴,勾住身側仙人的手腕和腳踝,用鮮紅的花苞蹭他的手,似乎也在期望他摸摸花。

裴懷鈞攏住一朵花苞,耐心地揉揉,睡夢裡的鬼喉頭髮出呼嚕嚕的愉快聲音,藤蔓滿床亂拍,「還要吃、鍋子……」

可愛到暈過去。

仙人可恥地萌了。

他趁著家鬼沒有睡醒,偷偷親衣絳雪近在咫尺的脖頸和鎖骨,留下兩個紅印。

然後裴懷鈞就遭鬼譴了,被睡著的厲鬼一口咬在了鎖骨上。

凡人很脆弱,所以衣絳雪甚至沒咬破皮膚,只是迷迷糊糊地掛在裴懷鈞身上,牙關也不松,愣是扯不下來,邊吸溜紫氣邊咕噥著:「……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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