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鬼怕他無聊,把罐子放在他手上,歡欣雀躍:「書生,這罐子石頭送給你,你無聊的話,可以先玩石頭。」
裴懷鈞看著琉璃罐里的石頭,笑了:「真的送我?」
這些哪是什麼石頭呀。
攢了上千年的奇珍異寶,在凡間價值連城,甚至每一顆里都蘊藏著難以想像的靈氣。
衣絳雪點點頭,肯定道:「送你。」
據他的記憶,人會很喜歡這些會發光的石頭。
他既然養了人,就要疼人,給人最好的玩具。
書生的待遇不能比其他人差,石頭也要最漂亮的。
「小衣過來。」裴懷鈞從躺椅上直起腰,唇邊含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把厲鬼溫柔地哄到身邊。
衣絳雪靠近,壞書生就在鬼的腰間一握,把他帶倒在身上。他剛睜大眼睛,就感覺到書生柔軟的唇親在鬼的漂亮臉蛋上。
「謝謝小衣。」裴懷鈞的呼吸溫熱,拂在臉頰邊,若有若無地笑,「這是謝禮。」
厲鬼暈乎乎的,像是在飄,蒼白的臉頰泛起通紅。
「被壞書生偷襲了!」
衣絳雪的紅唇啄過書生伸過來的手指,迷迷糊糊:「這是什麼攻擊!呼吸不過來了!」
裴懷鈞笑著向他眨了下眼睛,鼻翼輕碰他的,說話近在咫尺,似乎在不動聲色地勾引:「這明明是感謝。」
衣絳雪決定以牙還牙,化成軟乎乎的鬼霧,在慵懶地倚著躺椅的書生身上爬來爬去,像一條貓貓蟲。
裴懷鈞拎住他,摸他腦袋上冒出來的花。
他就開始張牙舞爪,「啊嗚」一口,徑直咬在他的臉側。
「唔!」書生的臉向後微仰,俊逸脫俗的容顏上,留下鬼淺淺的牙印。
「咬你!」厲鬼報復.jpg
「……哈哈哈哈哈。」裴懷鈞也不惱,摸了摸牙印,笑的前仰後合,「小衣太可愛了。」
就這樣笑鬧片刻,衣絳雪聽到屋裡的水壺冒氣的聲音,頭上的花敏感地立起來,「水好像開了!」
裴懷鈞剛剛親過鬼的脖子,留下紅印,又頗為惋惜地看著衣絳雪的唇從他的鎖骨上離開。
可惜,他還想小貓多啃啃他的骨頭呢。
「那小衣去吧。」
衣絳雪看書生照著月光的潔白面容,清雋無暇,好看的緊,一時又想再黏糊一會,和他多說些話。
他想了想,把腦袋從脖子上摘下來,放在書生的懷裡。
裴懷鈞懷裡突然多了一個美人腦袋,面貌傾國傾城,還睜著眼睛說話。
他勉強微笑:「……小衣,這是在幹什麼?」
無頭鬼小衣的身體行動自如。
裴懷鈞懷裡的厲鬼腦袋卻歪了歪,露出機智的神情:「書生,我用頭陪你說話,身體先去做家務。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飯吃嗷。」
衣絳雪腦袋在他懷裡偏了偏,語氣歡快:「魚湯是個意外,我堅信我能做好吃的人飯——」
「不用勞煩小衣了,我自己來。」裴懷鈞迅速低下頭,噙住他的唇,封住餘下的話。
甜倒是怪甜的,就是人親人頭的場景有點驚悚。
厲鬼的漂亮腦袋被親,臉蛋開始白裡透紅,似被灌了迷魂湯,暈暈乎乎:「……」
冥樓的房間裡煥然一新。陳年的家居都被換成了衣式審美,紅艷艷的堪比新房。
可見他吃掉鬼新娘鬼蜮後,得到的「瘟腥」濾鏡還沒有消退。
裴懷鈞抱著衣絳雪的腦袋進屋,看著無頭鬼向他飛撲過來。
書生淡定接住,然後把他的腦袋遞迴去。
衣絳雪雙手抱著腦袋,在脖頸上咔咔調整一番,又重新裝上。
「裝反了。」裴懷鈞看厲鬼的後腦勺朝著自己,輕咳一聲,「小衣,我在這裡。」
衣絳雪把脖子扭了一圈,總算正了,他舒適地扭扭腦袋:「這下就舒服了。」
裴懷鈞打量房間,果真有些變化。
比起曾經蒙著塵灰、黯淡又孤寂的冥樓頂層,現在可以說是充滿了陰間審美,詭異中透著淡淡的溫馨。
好多東西都是雙份的,反正和寂寞孤獨沒關係。
衣絳雪還給自己裝了鬼爬架,用來栓繩子上吊,免得鬼氣失控的時候夢遊。
他自豪地介紹:「血月之夜的時候,把我掛在這個位置,第二天再放下來就好。這樣就沒有異變的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