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倒是挺甜,但是猜錯了。」虞錦玥低低一笑,眼神有些惡劣,「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當年為沈郎療傷時,曾割出一道神識放在了他傷口中。」
瘋子!
饒初柳不寒而慄,修士只有到了化神期才能無損分離出神識,否則不但修為再無寸進,還要日日忍受元神分裂之苦。連身體殘缺都比這輕鬆,據說這比十萬隻螞蟻同時啃腦殼還要難受。
她這樣想著,面上卻恍然道:「難怪沈伯伯衣裳明明前襟完整,偏他走到哪兒都不捨得拉上,我原還覺得他坦胸露乳不雅——」
室內氣壓低到饒初柳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點一點冒了出來,但她仍舊不慌不忙:「想來是我太俗,竟沒想到沈伯伯是想讓虞姑姑與他同賞所到之處的風光。」
虞錦玥眸中的殺意盡數被恍惚替代,她盯著饒初柳,古怪道:「同賞……風光?」
饒初柳堅定點頭,屏住呼吸,悄悄朝虞錦玥腳下看去,試圖從腳印出現的方位判斷出傳送陣藏在何處。但她很快失望了,虞錦玥鑲嵌著紫玉雕蓮花的靴子離地一寸,即便用撒上蹤粉,也難以看到痕跡。
忽然,虞錦玥道:「你騙我?如果沈郎心裡真的有我,又怎麼會如此照顧陳姑娘!」
饒初柳心臟倏地一縮,自然抬頭,直視著虞錦玥冰冷的視線,誠懇道:「論起對沈伯伯的了解,還有誰能及得上虞姑姑您?若非他是這種責任心強、重情重義的男子,虞姑姑又如何瞧得上他?」
虞錦玥面色陰沉,很明顯不怎麼高興,饒初柳忙道:「但是想來,沈伯伯對陳姑娘也只有責任!」
虞錦玥眯起眼,道:「這話怎麼說?」
饒初柳鄭重道:「您殺了陳姑娘跟她的兒孫,若沈伯伯當真對她情真,怎會不幫她報仇?他那時實力尚在,卻不捨得殺您,又不捨得廢您修為,甚至都沒捨得讓您傷殘!旁觀者清,虞姑姑,你說他真正在意的是誰?」
陳姑娘碰上這倆人也是真倒霉。
虞錦玥原本只想看看眼前的小丫頭還能說出什麼話,卻不想她的話竟還真有些道理,她想反駁要不是當初自己逃得快,真就被暴怒的沈自捷殺了。但僅剩的理智告訴她,她最強的陣法同樣是沈自捷的強項,在相互抵消的情形下,一個化神對金丹圓滿起了殺心,她真有機會逃走嗎?
她怔愣許久,眸中的戾氣竟消散不少:「……是我。」
虞錦玥複雜地看著饒初柳,冷笑道:「可他為何要為那個女人,跟我決裂?」
她也不知道是期待著饒初柳說出什麼話,只是死死盯著她,像看著逐漸傾斜的秤砣。
饒初柳眼神驚詫:「他跟您決裂與陳姑娘何干?分明是為您啊!」
虞錦玥挑眉:「為我?」
饒初柳嘆息道:「您從前是光輝奪目的正道新秀,直到如今,也未有新生才俊能超越您那時的天資與成就,對陣法感興趣的人都不會忘記您的作品!沈伯伯見過那樣的您,又豈會願意面對後來明珠蒙塵的您?」
虞錦玥似乎有些失神,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唇瓣抿起,下頜肌肉緊繃。
良久,她嘴角才浮起一絲笑意,嘆道:「沈郎說得不錯,你果真,很會說話。」
第13章 浮生誓言
饒初柳腦袋嗡了一下。
明明石室中的溫度回暖,白衣美人臉上的笑容也柔和,她卻幾乎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貼上了牆。頃刻間,石壁的寒涼就透過她濕漉漉的衣裳滲入她的脊樑。
比之前掉進常年不見天日的暗河中還冷。
虞錦玥道:「沈郎求我放你離開,他第一次求我,我本來想,無論如何都得殺了你。」
「但你這張小嘴實在太甜了。」虞錦玥緩步走到饒初柳身前,手指挑起她貼在額頭上的避雷符,聲音輕柔道:「甜到我即使知道你口不對心,還是捨不得要你死呢。」
饒初柳乾笑了兩聲,這話誰信誰傻。
但虞錦玥似乎是想證明不是騙她,她揚手,黑黢黢的石壁忽然透明。
饒初柳看見,幾個少年修士正站在溪水裡,正拿著刀槍劍戟朝溪水猛戳。
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還在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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