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度笑了饒初柳一會兒,才把墓碑轉回來。
鄔崖川雖已離開瀧水鎮,但現在肯定離得不遠,靈盾自然是不能打破的。
他試圖走進靈盾內部,不出意料地失敗了,只得取出一個粉色蒲團,撩開袍角,施施然坐在饒初柳對面,道:「小師妹,敢選白烏鴉做奠基目標,銀清她們要是知道了,也得誇你一句勇氣可嘉。」
「試過可能不會成功,但不試,就一定不會成功。」饒初柳倚在棺材跟茂茂撐起的夾角中,喝了一口祭奠在自己墳前的水酒,「師兄,他公開的資料里是不是少了什麼?為何沒有跟女子的風聞?他這樣的人,應該不缺愛慕者才對。」
一聽她提問,封度頓時打了個激靈,警惕地瞄著她的手。
但隨後,他想到饒初柳打不開儲物袋,才放鬆下來,「什麼都不知道,也敢打他的主意,真是算你命——」
封度古怪地瞥了她一眼,把話咽了回去,開始說鄔崖川的過往。
鄔崖川是九宮鄔家嫡支幼子,鄔家世代依附星衍宗,因而鄔崖川五歲測出天金靈根後便被送入星衍宗。
月琅洲各個宗門的規矩都不一樣,比如擎天宗是典型的家族繼承制,每一代的聖主都是司家人;合歡宗除了下一代掌門是前任掌門的弟子外,其他人都不拜師;琴鏡閣的下一代掌門需在百歲前奏響元羽流金琴……
星衍宗的規矩與合歡宗有些類似,掌門繼位後收的弟子便是下一代。
合歡宗更隨意,畢竟其他弟子也不拜師。星衍宗卻始終貫徹『能者上、庸者下』的宗旨,要通過各種競爭選出一位最能服眾之人,立為宗門首徒。只有宗門首徒確立後,上一代也就是掌門這一代的長老才能收徒;若一直沒有人能達成這要求,便一直空置,留待新弟子。
鄔崖川入門後便大放光彩,十三歲便力壓同門成為本代大師兄,十七歲突破金丹,提前擠入月琅十英的榜單,二十一歲通過上一代正道魁首文殊道設下的考驗,又贏下同輩天驕持續三月的挑戰,坐穩了正道魁首的位置。
這樣的人,當然不缺傾慕者,甚至直到星衍宗宣稱鄔崖川未來轉修無情道,他被愛慕者圍追堵截的情形才改善許多。
但有人識趣,也有人糾纏。
對只是隱晦示好的,鄔崖川只是維持禮貌,保持距離;對執拗糾纏的,他便沒那麼客氣了。
此人若為正道,他便請師父風行建代為通知此人師長管教晚輩;師長裝聾作啞甚至支持的,強者他光明正大挑戰對方上擂台,弱者他請一眾師弟挑戰對方上擂台,將對方打個半死,對方不放棄便繼續挑戰,直到對他退避三舍為止。
邪道修士便要看手中有無劣跡,作孽者直接殺死,尚未作惡者中功法血腥邪惡的,廢除功法封印靈脈以儆效尤。
饒初柳儼然已經成了風中的一座雕像,半晌,她飄忽道:「那咱們宗門呢?」
封度眼神有一瞬間的躲閃,再看向饒初柳時,眼中的同情跟欽佩就明晃晃地顯露出來,「咱們宗門的弟子皆八面玲瓏,沒哪個願意去啃硬骨頭。」
言下之意,數她牙硬。
封度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感慨道:「連月溪那憨貨都不會試圖對白烏鴉下手,我真沒想到你平時機靈,做事卻這麼……」
他似乎是籌措了下語言,才找出一個褒義的形容詞,「勇敢。」
要是大師姐瞧見如今的饒初柳,應該就不會對她『小書呆』的外號有意見了。
饒初柳幾乎想要掩面,她自詡擅長利用別人情緒,卻沒想到一頭撞上了鐵板,現在再想出歸望山時的自信,只覺臉疼:「這種事,咱們的資料多少得提一句吧?」比如他對桃花極狠之類的。
合歡宗的情報網憶心樓可不比萬知閣的差,只不過萬知閣更側重於排榜,而憶心樓更低調、更側重於人罷了。
當然,她看得都是免費供給合歡宗弟子的內容,想看更多,要麼跟負責憶心樓的顏芷師姐簽訂為期三十年的服務協議,要麼就老老實實掏靈石買情報。
「白烏鴉愛惜羽毛唄!」封度嗤笑了一聲,眼中透著不以為意,「他暗中抵制修真界議論此事,說不可影響女修名聲,抓到一個打一個,若某個宗門的弟子談論此事,他甚至連帶著其同門師兄弟一起打,如此一來,誰還敢提此事?」
「裝得像是多憐香惜玉似的,當年對那些姑娘家下手可毫不留情,不過是為了自己潔身自好的名聲罷了。」
饒初柳卻有不同看法。
鄔崖川顯然是在藉助此事加強自己在月琅洲的話語權跟威懾力,尋常人知道這點,只會像封度師兄這樣以為他愛惜羽毛。那些被拒絕的女修,說不定還感激他體貼,化解了些當初被暴打的怨氣。
但明眼人一定看得出這件事的影響,就連他們合歡宗這種專精風月的宗門都不敢隨意告知弟子鄔崖川的風月之事,可見一斑。有一便有二,此次鄔崖川僅用桃花債就進行了一次大規模養望跟威懾全洲,有這次的基礎,下一次一定更容易。
久而久之,等他徹底成長起來,想來一個名字便能壓服眾人,星衍宗更可在他隕落或飛升之前坐穩正道第一宗的位置。
饒初柳單手托腮。
看不出來啊,鄔崖川居然是這麼有野心的人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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