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不是在殺雞儆……美女嗎?
饒初柳看著紛飛的符籙跟術法靈光,心中微寒。
她或許對鄔崖川不那麼了解,但對自己很了解,她的善良只建立在對方與她沒有利益衝突或者先對她好的前提下。如果是她落在黑甲衛手裡,也十有八九會投敵,因為她得確保自己活下去。
所以還是得苟一點,可不能真把他惹急了!
若她有機會採補了這傢伙,就立刻跑路!
第24章 立起來二更
飛劍剛進入城主府所在的長街,箭雨便密密麻麻朝他們灑下,叮叮噹噹擊在鄔崖川罩起的光盾上,院牆兩側站滿了黑甲衛,在城主府管家、也就是那個鬍子男的指揮下,結陣朝他們襲來。
「元道友。」在這片混亂的襲殺中,鄔崖川鎮定的聲音格外清晰:「能破陣嗎?」
饒初柳看向黑甲衛們的手勢跟陣法靈光。
困陣、重力陣、滯靈陣、致盲陣……都是些基礎法陣,雖不像是虞錦玥那樣布置的環環相扣,但結陣的黑甲衛太多,陣法幾乎占據了所有空隙,避得開這個,就很難避得開下一個。
她深吸了口氣,道:「左。」
飛劍倏地往左,進了左前方的困陣。
「就這?」有黑甲衛忍不住嘀咕,但下一剎,一道青光硬生生劈開困陣,狠狠斬碎了困陣陣眼,維持困陣的黑甲衛遭到反噬,慘叫一聲,從屋頂上滾落下去,又被一道銀光刺進要害,當即斃命。
風吟迴旋,饒初柳抬手穩穩接住,心中多少有了底,道:「右。」
飛劍毫不遲疑往右,青光再度旋出,又是幾道慘叫。
強弱不一的青光銀光在疾馳的風中交相輝映,存正靈活地穿梭在陣法之間朝城主府的方向快速欺進,鄔崖川一邊維持著光盾,一邊動用術法收割黑甲衛的性命。
隨著鄔崖川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饒初柳破除陣法的速度越來越快。她數不清自己到底吃了多少顆回靈丹,也來不及思考自己破了多少陣法,全神貫注地找陣眼、破陣、找陣眼、破陣、服回靈丹……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
她丹田內的靈力不斷被抽空,又被脹滿,像是一個來回放氣吹脹的氣球,幾乎疼到失去了知覺,頭昏腦漲,經脈更是疼痛欲裂。但也不是毫無收穫,原本只是生疏招式的《扇舞》逐漸靈活,只存在於腦海中的陣法知識更是在這無數次重複中化作戰鬥直覺,尤其對這些熟悉又陌生的基礎陣法,她進入陣法的一霎,直覺就先於眼睛找到陣眼。
然後,破開!
在黑甲衛連連地慘叫聲中,鄔崖川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柔:「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饒初柳一晃神,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結結實實靠在了鄔崖川胸口上,雙腿發顫。鄔崖川護在她腰間的手臂更是化虛為實,溫熱的手掌握住她腰側,支撐著她的身體沒讓她倒下。
饒初柳卻難得沒想利用這個機會勾引他。
女孩看不見自己嘴唇有多蒼白,感受不到身軀有多無力,也無暇顧及前方的術法攻擊跟噼里啪啦落在頭頂又掉落的箭雨,只是直勾勾看著不遠處的陣法,嘴唇動了動,聲音虛弱卻透著堅決:「右!」
提升修為她要,提升戰力她也要!
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卷!
頭頂響起一聲輕嘆,鄔崖川沒有說話,銀槍依言往右。
在這無數次重複中,兩人到了城主府牆邊。站在城主府門樓上釋放風刃的鬍子男跺了跺腳,厲聲喝道:「一群廢物,還不一起上?不許讓他們進入城主府!」
剩餘的黑甲衛們頓時從屋頂跳下,握著武器一擁而上:「殺!」
漫天遍地的風刃、火球、冰刺砸向饒初柳,卻盡數被鄔崖川擋了下來。只是阻擋容易,想前進卻難,他們倆像是被嚴密包裹在蟻球中的蜜糖,除了頭頂五彩斑斕的術法靈光跟四周黑壓壓的人群外,幾乎看不到其他,也寸步難行。
明知這種攻勢不能給鄔崖川造成傷害,卻還要來送死?
再次破開一道陣法,透過兩個黑甲衛的空隙,饒初柳狐疑地朝鬍子男所在的門樓方向看去,恰好捕捉到鬍子男嘴角勾起的隱秘笑意,在他腳下,門樓兩側廊角頂上綴著的猩紅色珠子微不可察地轉了一下。
可她記得,剛才這珠子……是藍色的!
寒風順著饒初柳被汗水浸濕的背脊鑽進心臟,她又吞了一顆回靈丹,忍著丹田跟經脈螞蟻撕咬般的疼痛,傳音給鄔崖川:「咱們進城後,總共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