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初柳空閒的手從衣襟內掏出一個儲物袋,塞給宋清瑜,「替我交給我的靈寵,謝了。」
「堅持住!」宋清瑜接過儲物袋,深深看了饒初柳一眼,就走到門前扶起了白重明。
就在宋清瑜想立即離開時,忽然聽到一聲輕喚,「阿瑜。」
她下意識回頭。
玄衣銀冠的女修側身望著她,揚唇一笑,笑得瀟灑又溫柔。
「要成為月琅洲最強的醫道大能啊!」
宋清瑜心尖一顫,淚水瞬間決堤,她低低『嗯』了一聲,帶著白重明衝出了暗室。
一時間,暗室中只剩紗幔搖曳的簌簌風聲。
饒初柳收回視線,又往嘴裡含了顆回靈丹,「幹嘛這麼看我?」
陳慰咳嗽兩聲,「為何要換她們走?」
饒初柳挑了挑眉,戲謔道:「這不是陳公子給我的底氣麼?」
實際上,陳慰要報複本來就該沖她來,宋清瑜跟白重明都是無辜之人。
或許是被她這話嗆到,陳慰咳嗽的更激烈了,一張發烏的腫臉上被憋得漲紅。饒初柳感受著毒血流動的速度,索性往嘴裡又塞了一顆回靈丹,預備著靈力不支就咽下去。
他闔眼道:「你還是講故事吧。」
饒初柳把回靈丹壓在舌根下,思忖著該如何講自己今生的過往。
她這世胎穿在西域的一個小山村,不同於修真界不分性別只論資質,凡人的世界還是崇尚男尊女卑。生母生下她後兩年無所出,生父便從外面生了個兒子抱回來給她生母養。從那時起,饒初柳便成了家里的小小傭人,餵雞、打草、燒火做飯、浣衣這些事情都要她來做。
生父生母雖不喜女孩,但因著饒初柳會哄人又會做事,倒也不至於虐待她,至少她每天能吃一頓飽飯,也從來沒挨過打,比村里其他人家的女孩過得還好些。
就這樣,饒初柳無休無止忙到五歲,一邊從父母跟村人嘴裡了解環境,一邊計劃將來。
但直到貓妖襲村那日,饒初柳才真正意識到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那日,是她的五歲生辰。
天還未亮,小女孩就躡手躡腳出了屋,抱上自己的小木桶跟扁擔去河邊,又顫顫巍巍擔著水回來,踩著木箱倒進院子裡半空的缸中,往返十餘次,把缸填滿,又開始餵雞。
等她餵完雞,饒家夫妻也醒了。
饒母給饒父打了洗臉水,慈愛地看了眼熟睡的男童,就從上鎖的柜子里拿了糙米,又摸出兩顆蛋,端著進了灶房,小聲喚道:「引娣,過來做飯。」
小女孩也輕輕應了一聲,不敢耽擱,跑進灶房,瞥了灶旁的兩顆蛋,就揚起臉朝饒母露出一個甜笑:「娘,今天是我生辰,能不能也給我吃一顆雞蛋?」
女童雖瘦小,但已經看得出是個美人坯子,每日又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若換成旁人,被她一笑恐怕心就化了,饒母卻是個堅定的人,「小小年紀過什麼生辰?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耀哥兒年紀還小,需要補身,剩下的雞蛋也得攢著換成錢,留著送你弟弟去讀書!以後他有了出息,你才有靠!」
她嘟囔的時候,外面有人叫了饒父一聲,饒父應聲出門,並未看娘倆一眼。
小女孩朝饒母笑得更甜了,順著她的話說:「弟弟聰明,以後肯定能當大官,也能讓我嫁個好人家,到時候我天天給娘做新衣裳,讓村子的婆婆嬸嬸都來羨慕娘!」
饒母難得給了女童一個好臉,想了想,道:「雞蛋不行,糙米飯今天管飽。」
女童興高采烈應了聲,轉身準備生火做飯。
這時,外面忽然響起很多人的哭喊跟求救聲,之後是一聲響徹雲霄的「喵嗚」。緊接著,屋裡本該睡熟的小男孩也哭喊起來。
女童僵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饒母臉色煞白,看看屋裡,又看看門外。片刻,她咬了咬牙:「引娣,你去堵住耀哥兒的嘴,把他藏進柜子里,快點!」
饒母起身欲走,女童連忙抓住她的衣袖:「娘,外面危險,你也躲起來吧!」
「我得去找你爹!」饒母扯開女童的手,毫不猶豫跑出了門,「快去保護你弟弟!」
如果饒母回頭,就會發現,那個總露出討喜笑臉的女兒,此刻面無表情盯著她的背影。
前腳母親剛離開,後腳女童就拴上了灶房門,提著旁邊積攢的半桶泔水倒在自己身上,鑽進了灶膛,理都沒理屋裡嚎哭的男童。她就這麼捂著口鼻,趴在黑黢黢的灰燼中,透過木門上的縫隙,看著院子裡跳進來一隻比老虎還龐大的花斑貓;看著它將那個哭喊著找姐姐的男童叼到院子裡吃掉;看著它抽著鼻子往灶房走,又嫌棄地走回去;看著饒父饒母痛不欲生地衝進院子,又被貓妖一爪子斬成兩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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