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如今惜子城話語權最重的負責人啊,怎麼能讓其他人死在自己之前!
宋清瑜含著淚怒吼道:「滾吶!」
她這一瞬間的心跳聲甚至蓋過了周遭的異響。
饒初柳心中下了決定,就從不猶豫,當沒看到宋清瑜的憤怒,湊到了她身側,「如果陳公子想活下去,能堅持更久嗎?」
不把宋清瑜的情緒調動到極點,又怎麼能觸底反彈呢?
宋清瑜面上的怒火一滯,「……啊?」
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饒初柳笑吟吟地看向陳慰,「陳公子,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你可能不知,當年救你性命的邪術,非自願不能成。也就是說,令慈當年是自己豁出性命也想救你的。」
她到底在做什麼!
如果說宋清瑜剛才對饒初柳的惡劣態度有部分是面對死亡的恐懼,但更多還是裝出來逼她走。但現在,宋清瑜感受著金針下的毒血流動的速度都更快了些,幾乎真的想要破口大罵了。
宋清瑜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壓不住怒火:「你別添亂了,趕緊走,我撐不了多久的!」
饒初柳面不改色,打量著陳慰的神色。
陳慰目光也正落在饒初柳身上,不同於看宋清瑜令人看著發寒的陰鷙眼神,他看向她的眼神濕漉漉的,帶著些許幽怨跟委屈,艱澀的呢喃道:「姑娘,你也……要傷我嗎?」
饒初柳:「……」
她難道不是一直在傷他嗎?
準確來說,不是只有她在傷他嗎?
「元垂思!」宋清瑜的咆哮震得饒初柳耳膜生疼。
饒初柳看著陳慰再度看向宋清瑜,眼神中惡意滿滿,不由暗自嘆了口氣,「陳公子的母親想讓你活,而我的母親卻詛咒我去死,你說我怎麼能不羨慕?」
一語激起千層浪,陳慰怔怔看著她,就連一直努力想爬起來的白重明都『啪嘰』一下跌回被子上,呆呆看著饒初柳的背影。
宋清瑜卻第一時間回神,感受著毒素的流動速度似乎減慢許多,緊繃的面色微松。
饒初柳立刻就發現了,手肘瞬間頂向宋清瑜。宋清瑜完全沒料到這一變故,身軀驟然搖晃,手上的靈力也斷開。這一瞬間,宋清瑜驚怒交加,心臟幾乎停滯,但在她靈力斷開的同時,金針上的靈力還沒褪去,旁邊饒初柳的回春訣就接上了。
不顧宋清瑜驚詫的目光,饒初柳盤膝坐下,不慌不忙從儲物袋中取出回靈丹,往嘴裡含了一顆,「剛進城時,我聽了陳公子的故事,那麼禮尚往來,也該陳公子聽聽我的故事。」
她輕笑道:「你若願意,不如眨眨眼?」
地面的震顫與紗幔搖動的速度不知不覺間降低了許多,陳慰看著她,淚水順著臉頰滾落,還是緩慢地眨了眨眼。
宋清瑜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見饒初柳側過臉,眉眼含笑,半點不見慌急,仿佛她要面對的並非生死危機,而是閒話家常,「阿瑜,帶重明姑娘出去吧。」
「聽故事,兩人就足夠了。」她又轉頭看向陳慰,循循善誘道:「陳公子,是不是?」
是報復鄔崖川,將惜子城內的所有人置於死地;還是讓她陪伴著度過生命的最後關頭。
陳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裡有了答案。
「是。」
所有火氣在這一瞬間落到了空處,宋清瑜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她仿佛足下生根,難以挪動。
白重明眼眶含淚,聲音細微卻堅決:「不,我不走。」
饒初柳柔聲道:「重明姑娘,我頭一次給人起名,自是盼著你能人如其名,未來如重明二字般璀璨。」
「況且。」她側目朝白重明一笑,神態頗為瀟灑,雖未再搖動風吟,眉宇間的灑落卻未減半分,「我也希望你這名字能給我帶來些好運,說不定,還在路上的蘇真人他們身上恰好就帶了能救陳公子的藥呢。」
一語說給兩人,不管是宋清瑜還是白重明,都說不出留下的話了。
宋清瑜咬了咬唇,看了眼周圍肉眼可見平復許多的紗幔,將自己身上所有能快速回復靈力的丹藥都堆在饒初柳身側,又取出一個十分眼熟的圓疙瘩,以靈力化針,快速戳破饒初柳的指尖,便有無形氣流包裹在她衣物之外。
她低低道了聲:「對不起。」
致命陣法,盾丸,浮生丹。
很好,buff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