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崖川咀嚼著這四個字,眉頭蹙得更緊,「那初心呢?」
饒初柳心中一動,怔怔地看向他。
男子定定看著她,眸光沉凝而鄭重,帶著些許擔憂,脊背自然挺拔,儀態優雅到仿佛寒風中傲然挺立的青竹,硬生生把麻黑這張臉也襯得清雅沉穩了幾分。
其實鄔崖川並不是第一個聽這故事的人,但以往聽到這故事的人要麼感慨世態艱難、這一對太可惜;要麼指責這兩人太自私、根本不考慮父母的感受。
即便同樣注意到幾乎在這故事里隱身的初心,也是感慨後順口問一句,然後道一句可憐。
鄔崖川是唯一只關心初心的人。
饒初柳眼睛忽然有些酸澀,低下頭,閉眼壓住了熱意,「……死了。」
真愛嘛,連彼此都能放棄,初心自然也會被拋棄在舊時光里。
「我相信司宮譽現在是真的喜歡我,但這喜歡能持續多長時間呢?」饒初柳深吸了一口氣,只為他惦念初心,她願意說些真心話,「我才十八歲,他也才二十五,如果我突破到金丹,就能活六百年,突破到元嬰,就能活一千二。」
她眼波微動,眼底氤氳著脈脈情意,「我對感情的態度稱得上灑脫,喜歡就大膽的追求,哪怕爭取過那個人還是不願意,我付出了努力也不會太遺憾,如果真能跟他在一起,相愛時全身心去愛,不愛了也能痛快放手,絕不會糾纏。」
被清麗少女用這樣繾綣的眼神看著,鄔崖川垂眸掩下眼底洶湧的憤懣,她這樣的態度,與那對夫妻又有什麼區別?
如果從最初就沒有相愛到天荒地老、飛升或下幽冥都要永遠糾纏在一起的決心,這樣的感情,有什麼開始的必要!
「但司宮譽的性子……」饒初柳只想暗示鄔崖川,他們可以在他突破元嬰前短暫的談一段,哪怕把她作為心魔劫的突破口都沒問題,事後她可以守口如瓶,絕不會成為正道魁首光輝人生中的污點。
他用元陽助她完美奠基,她以感情引他突破心魔,多公平的交易!
饒初柳斟酌著用詞,「霸道,不喜歡了也不會願意跟我好聚好散,容我去採補別人。」
鄔崖川撩起眼皮,眸光幽深地注視著她。
饒初柳摸了摸戴在尾指上的柳葉戒,裡面放了許多靈物、衣物布料、首飾跟靈石,其中連極品靈石都有四箱,一箱一百塊,只這些東西都夠支撐她躲在深山裡潛心修煉到金丹了。
司宮譽確實大方。
但這麼多東西里,沒有一本功法秘籍。
饒初柳冷靜道:「別說我已心有所屬,就算沒有,我也不願意跟他在一起。」
饒初柳不是沒考慮過攻略司宮譽,藉助他的資源提升自己的修為,她雖然不喜歡司宮譽,但也不算討厭,但司宮譽瘋得太可怕了,先不說外人,阿寶跟了他十幾年,她甚至還沒背叛他,只是隱隱露出了些倚仗司無念的痕跡——
那可是他的親爹!
他連敲打的過程都沒有,直接就讓人廢了阿寶的修為,不是一般的狠辣無情。
饒初柳自信自己是特別的,卻從來不信自己在別人心里也是特別的。
哪怕司宮譽對她的縱容明目張胆,連帶著擎天宗那些修為遠高於她的修士都對她畢恭畢敬,但喜歡的保質期能有多久呢?發生在他手上的那些慘例難道還不夠她引以為鑑嗎?
司家光渡劫就有十幾個,她即便戰戰兢兢地修煉到渡劫,也很難擺脫司宮譽的控制。
把小命寄托在男人的感情上?她瘋了?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天道誓言一天不解決,她就一天不敢跟旁人有什麼。
「所以……」略帶著點涼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饒初柳回頭,就見鄔崖川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對鄔崖川示好,是因為他要修無情道,可以被你輕易用完就丟?」
饒初柳石化了。
她狡辯道:「我那是仰慕他人品好!」
鄔崖川低笑道:「也就是說,得罪鄔崖川,後果最嚴重也在你可以承受的範疇內。」
「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揣著明白裝糊塗嗎?」饒初柳汗流浹背了,氣得一拳錘在了鄔崖川胳膊上,頓時被他硬邦邦的肌肉硌得手疼,她揉著自己的手,氣哼哼道:「看透不說透,才是好朋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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