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合籍之前,他怕我被他的仇人所害,便不讓我說出他的姓名。」饒初柳眉眼脈脈含情,聲音中都夾雜了些許甜蜜,「您雖然跟他無仇無怨,我也不好直說,不如您拿著他送我的戒指去給陸掌座瞧瞧?畢竟他們也算同僚。」
若換做之前,饒初柳是萬萬不敢讓陸名舉認出自己的。但如今陸朗玄心慕於她,即便他能管住自家兒子不再糾纏,也不敢賭她被送到司宮譽身邊後,一定不會將此事告訴司宮譽。
當然,他或許不願意認,想借白錦之手殺掉她以絕後患,但白錦手里籌碼已經不多,絕不可能真聽信陸名舉的話殺她。
饒初柳先前就把柳葉戒里的東西挪進了其他儲物戒里,這會兒白錦拿走,正好平帳。
她留戀地摩挲了柳葉戒一下,才滿臉不捨得將手臂抬高,「您拿走吧!」
饒初柳攤開手等待片刻,戒指卻仍舊好端端的待在她手心裡,『白錦』似乎已經意識到她的價值,聲音頓時緩和了不少,「其他男人給你的東西,你也要給陸名舉看,就不怕鮫人族那位小王子知道了傷心?」
這是見陸朗玄護在她身前,起了疑心?
「他不會的。」饒初柳毫不猶疑拉陸朗玄下水,現在她價值越高,白錦就越不捨得輕易殺了她,被陸名舉借刀殺人的可能性就越低,「朗玄他對我很是情深義重,寧可做妾也要待在我身邊,不信您就問問他。」
「朗玄?」『白錦』忽然輕笑一聲,緩慢又玩味地念著這兩個字,輕飄飄感嘆道:「叫的還真是親密啊。」
聽著有點陰陽怪氣,饒初柳只當這傢伙對她腳踩兩條船這件事很不屑,只是嬌羞一笑。
「那你手上那杆紅龍銀槍呢?」『白錦』冷不丁問道。
饒初柳瞳孔一縮,下意識想要擋住守心,但身形稍稍一晃,還是忍住了,「什麼?」
『白錦』漫不經心道:「那桿槍難道不是你另一個情郎送的?」
「那您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饒初柳無奈一笑,想起白錦先前那句「紅龍魂靈,你跟星衍宗什麼關係」,就意識到有的事情瞞不住,「這柄槍是我兄長花費重金托星衍宗的器修為我煉製的。」
希望白錦不了解星衍宗器修的審美。
若白錦知道她跟鄔崖川也關係不錯,必會借她威脅鄔崖川。
鄔崖川救她便可能使得星衍宗利益受損,不救她……以兩人的情誼他即便下了這個決定心中也不會毫無負擔。
不管鄔崖川救不救都左右為難,倒不如將他撇清出去。
反正她自己也會想辦法自救。
『白危』明顯不滿意這個答案,「我見過鄔崖川的存正,跟你的紅龍銀槍分明是一對,你們怎麼可能沒有關係?」
「我沒有見過存正是什麼樣子。」饒初柳面露意外,但旋即笑道:「但鄔魁首是星衍宗本代大師兄,想來我的槍跟存正是出自同一位煉器師之手吧?」
她沒有急著辯解,太緊張只會顯得欲蓋彌彰,「就是沒想到我跟鄔魁首還有這樣的緣分,要是早知道……」
饒初柳掩唇輕笑,削蔥根般的手指輕拂過臉頰,清秀的臉看上去竟有些嫵媚。
「早知道怎麼?」『白錦』追問。
饒初柳低低一笑,眼中滿是貪婪,「早知道我便帶著槍去跟鄔魁首偶遇,說不定他也能成為我的裙下之臣呢!」
她以為白錦會像當初的沈自捷那樣嘲笑她異想天開,或者失望於不能利用鄔崖川。卻沒想到『白錦』沉默了很久,竟贊同了她的話,「只要你想,他就一定會是。」
饒初柳懵了。
不是,連她自己都不敢保證一定能拿下鄔崖川,白錦居然這麼認可她的魅力嗎?
她決定跟白錦商業互夸,「若我都可以,以白族長的魅力,想來更是手到擒來。」
這句話不知怎麼觸碰了白錦的禁忌,她竟是冷笑了一聲,牆壁又重重震顫了一下,饒初柳差點摔倒在地。她撐著守心站穩,再想試探白錦的態度,白錦卻任由她「前輩、白族長」的叫,不肯再理她了。
饒初柳無法,她的神識沒有辦法穿透妖力,不知道對方這會兒有沒有在旁邊,連傳訊都不敢,只得再度給紅龍餵起妖力來。
鄔崖川直勾勾盯著她,守心的紅光隱隱隔著白色的妖力牆映在他黑沉沉的眸子裡,周身的氣壓森冷而沉重。
汪寒令看不下去了,「崖川,過來一下。」
鄔崖川眸光微閃,面上的陰暗情緒潮水般褪去,又恢復成了慣常的溫雅模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