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態度很堅定,「我已經留得夠久了。」
「……好。」對視片刻,青崎眸光黯淡下來,但很快,他又抬起頭,認真看著月溪,「等族中小輩接過城主之位,我去月琅找你,跟你一起遊歷好不好?」
月溪也沒猶豫,「好。」
青崎釋然一笑,忽然抬手結印,一道細長泛著金芒的紅線忽然出現,紅線一端纏在他手腕,另一端則虛浮在了月溪身前,只是沒有直接纏上去,「這是我族中秘術,只要綁在兩人的手腕上,無論間隔多遠都能感應到對方的位置。」
他看著月溪,聲音都緊張地乾澀起來,「溪兒,你……你願意……」
月溪清凌凌的眸子看了他片刻,抬手往前將手腕靠在了紅線上,紅線頓時纏在她手腕上,隨後隱沒,「青崎,我說喜歡你不是騙你,我不會為了你永遠留在海底,但如果有一天你去找我,我會很開心。」
青崎錯愕一瞬,忽然就咧嘴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一滴淚從眼眶滑落,「好,好!」
圍觀這對這麼久,就這一刻最好磕。
饒初柳心中嘖了一聲,看看坐在她右邊的顏芷,顏芷正磕著靈松子,滿臉姨母笑,顯然跟她是差不多的想法。
她又看向左邊,鄔崖川低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麼,明顯有些走神,察覺到饒初柳的視線才偏頭朝她看來,眼中滿是不解。
饒初柳聳肩示意他繼續想,又轉頭看向海面,就見月溪跟青崎已經手牽著手朝法船走來。等走到他們面前,青崎沒捨得放開月溪的手,視線在饒初柳跟鄔崖川之間來回看了一眼,忽然笑了。
這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他笑什麼?
饒初柳忽然有點不祥的預感,下一秒,她的預感驗證了。
「小謝師妹。」青崎笑道:「這段時間看你跟謝道友像是我跟月溪這麼恩愛,我也很高興。你幫了我一個大忙,為了報答你,我願意將這個秘術教給你,讓你跟謝道友也可以使用一線牽,從此之後對彼此的位置了如指掌。」
饒初柳:「……」
什麼報答,分明是報復吧!報復她提出了那個條件!
對彼此的位置了如指掌簡直是噩夢,先不說她以後是要拋棄鄔崖川的,就算還沒走到那一步,干點壞事不是也很快被發現!
「這——」剛說出口一個字,饒初柳就感覺左邊有一道視線直直定在了她身上,頓時她感覺頭皮發麻,這會兒直接拒絕,豈不是直接對鄔崖川表示她的喜歡都是假的,連位置都不想讓他知道麼!
她努力笑得赧然,「這怎麼好意思呢!」
「別不好意思!」青崎不由分說就抬指往饒初柳眉心一按,催促道:「正好我在這裡給你們看著,現在用吧!」
月溪看出了饒初柳的不情願,蹙眉道:「青崎,你別這樣。」
「我這可都是為了他們好。」青崎瞥了旁邊表情明顯也有些不悅的鄔崖川一眼,暗中罵了句真是能裝,但想著鄔崖川許諾等他去了月琅後會給他提供幫助,便繼續盡職盡責裝壞人。
他盯著饒初柳,興味道:「小謝師妹,難道你不願意隨時知道謝道友的位置?若是他敢偷腥,你就不想立刻找到他麼?」
「一線牽就不必了。」還沒等饒初柳開口,鄔崖川便沉聲道:「我不會偷腥,我們之間也不需要這個保證安心。」
還有誰比這傢伙還能裝啊!青崎心中暗罵,面上卻咄咄逼人,「哦?萬一小謝師妹離開你的視線後會遇到危險呢,你就不怕不能及時救出她?看來你對她的喜歡也沒多少嘛!」
鄔崖川冷笑一聲,「難道青城主想要舉把秤將喜歡按斤按兩算一算嗎?」
饒初柳見他也並不想被拴住,心中正有些欣慰,想要也順著說兩句,旁邊圍觀的顏芷忽然悄悄塞給她一個東西,傳音道:「許師姑祖以前也用過一線牽,死一次就能解開了,你若是不怕受罪,就找機會吃了我給你的浮生丹。」
饒初柳將手裡的玉瓶收起,猶豫片刻,心中堅定起來,看向正橫眉冷對青崎的鄔崖川。
她遲疑片刻,訥訥道:「三哥,你是真的不願意跟我用一線牽嗎?」
鄔崖川側眸看向她,眼中是明晃晃的不敢置信,「難道你願意?」
「我肯定是願意的。」饒初柳眼中閃過狡黠,在青崎、月溪擔憂的視線、跟顏芷吃瓜的眼神下抬手結印,紅線一端牢牢纏在了右手腕上,另一端則落在了鄔崖川身前,「我想要隨時知道三哥的位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