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浮生丹不能除盡毒素,萬一浮生丹失效,你就再也回不來了!」
鄔崖川越說,眼中怒意就越深,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著乾脆直接將人帶回去關到只有他一個人能進去的地方,這樣她就沒有能力再屢屢戳傷他的心,也沒辦法再把她自己的命當兒戲。
可鄔崖川還是克制住了。
他不願意傷害她,不願意折斷她的羽翼,更不願意她恨他。
鄔崖川坐在床前定定看了饒初柳許久,拿出煉丹爐操縱著銀白色的靈火淬鍊靈藥,將融化的藥液倒入浴桶,滿浴桶冒著熱氣的靈水就變成了翠綠色。
他先前給饒初柳清理換衣時就已經看過她的身體,這會兒也沒猶豫,將人衣服脫下,打橫抱起就放進了浴桶里。
顏芷再一次推門進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幕,「你——」
她出聲的同時,鄔崖川就布下隔音術罩住了浴桶,顯然不欲讓饒初柳聽到。
顏芷愣了下,才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雖不知浮生丹是否能將毒素全部祛除,但總得讓她醒過來身體舒服些。」回答著顏芷的問題,鄔崖川也沒停下淬鍊靈藥,時不時就將新的藥液倒入浴桶中。
「這裡都是些滋養靈根,強筋壯骨跟拓寬經脈的藥,浮生丹雖能重塑身體,但到底助益有限。若能在重塑之際以藥浴輔佐,想來對她資質能提升更多。」
他垂眸,無力地扯了扯唇角,「我所能做之事不多,但阿初的苦不能白受。」
顏芷瞠目結舌,片刻,她道:「那就拜託鄔魁首照顧小師妹了。」
「分內之事,何須拜託?」鄔崖川道。
即使顏芷對饒初柳自殺之事再遷怒鄔崖川,也不得不感慨小師妹果然沒喜歡錯人。
她不再說客套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閉的瞬間,一道結界落下,鄔崖川走回浴桶邊,執起饒初柳垂在浴桶邊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落下一吻,「阿初,如果你發現處處有我的蹤影,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我在哪裡時,會不會後悔現在的狠心?」
他眸光轉冷,忽然張嘴咬住少女的手腕,並未咬破,卻留下一道咬痕,「你必須後悔,因為你從醒過來那刻開始,就會隨時隨地惦記著我,也會知道一線牽從不是你的桎梏,而是你掌控我的繩索。」
鄔崖川摩挲著咬痕,語氣輕飄飄的,但帶著沉悶的怒意,「但現在,被你折騰沒了。」
浴桶里的少女始終緊閉著雙眼。
鄔崖川於是緩緩彎下腰,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眉心,低垂的雙眸中是虔誠的祈求。
阿初,早點愛上他吧。
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維持理智多久。
饒初柳完全沒聽見鄔崖川說的那些話,她此刻空前想念茂茂,起碼茂茂在的時候還能通過主寵契約跟她聊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外面的半點動靜都聽不見。
她只能鬱悶地繼續思考自己的御靈通軌陣進階版,漸漸還真有了些眉目,只是在浮生丹里連畫圖都做不到,也只能回憶著空間法則的要點,慢慢推斷可行性。
沉浸學習的狀態下,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還沒等饒初柳將空間法則的知識全都看一遍,她忽然就感覺身體一沉,睜眼的瞬間,似乎有一道銀光閃過,映入眼帘的是天青色的床幔。
終於不是在棺材裡醒過來了。
饒初柳莫名有點感動。
她艱難……嗯?
饒初柳看了看抬起來的手臂,眼中閃過驚詫,試探性地又抬抬腿、伸伸脖子,驚喜地發現這次醒過來後竟然沒有再像前兩次仿佛骨頭被抽走了般使不上力氣。
雖然沒有她修為還在時那樣身輕體健,但差不多就像尋常人患了感冒那般身體沉重、沒多少力氣,至少比前兩次好多了!
「小師妹,你醒了。」門無聲被推開,顏芷走了進來,「現在感覺怎麼樣?」
讓饒初柳有些疑惑的是,顏芷進來的第一眼並不是看向她,而是掃視著房間,像是這房間裡還有其他人似的。
「比前兩次好太多了。」饒初柳扶著床柱坐了起來,側頭挨近枕頭的瞬間忽然聞到一股藥香,還有一縷熟悉的淡雅香氣摻雜在藥香中,如它的主人一般並不張揚卻從未降低過存在感。
饒初柳動作一滯,腦海中霎時浮現剛睜眼時閃過的銀光,「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