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天,兩人像是以往那樣相處,甚至比那更黏糊,鄔崖川找了很多書,饒初柳看書,他就在身後抱著她,將切成小塊的靈果往她嘴裡喂,饒初柳有不懂的地方,他就耐心解釋,像是先前那些事從沒發生過。
但饒初柳的靈脈並未解開,手上也依舊纏著銀鏈——雖然這銀鏈可以隨意伸縮,足夠她在空間外面的校場走動。但她沒辦法自己穿衣裳,但鄔崖川含笑將一匹匹布製成抹胸裙,然後樂此不疲地在晚上親手將這些布料撕成碎條。
饒初柳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崖川,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鄔崖川實在太了解她了,這銀鏈的材料是感靈銀,只要她體內出現一點靈力,就能將她拉回床上。而她也了解鄔崖川的縝密,他雖不擅長發明卻極為擅長改造,只怕如今她就算恢復靈力,也絕對沒辦法傳出訊息。
鄔崖川慢條斯理將一瓣皮剝乾淨的蜜心柚果餵到她,「阿初想說什麼?」
「合籍之事。」清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開,饒初柳咽下,偏頭避開他又投餵過來的一瓣,「我得跟你說說我的想法,我並非不願跟你長久相處,只是我並不願意再發一次天道誓言。」
如今誓言已解,饒初柳再無顧慮,一五一十將當初真正的誓言內容告訴鄔崖川。
鄔崖川剝柚果皮的手指頓住,撩起眼皮盯著她,眼中並無意外,顯然早有猜測。
他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若當初沒有天道誓言,你會接受陸朗玄嗎?」
饒初柳想了想,道:「現在不會。」
「我知道你想什麼,但是崖川,假設這種東西本就不該存在。」饒初柳坦誠道:「如果沒愛上你,或許我會,但當初若沒有天道誓言,我跟司宮譽在一起的可能性會更大,可你也知道,我會真心實意喜歡他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司宮譽對她而言始終是威脅。
當初不接受司宮譽的核心原因是饒初柳怕司宮譽不顧她感受硬來,壞了她的修為,再者她手裡有一部分啟動資金,已經沒有那麼貧窮。若是剛下歸望山的她碰到司宮譽,哪怕這是個帶毒的餡餅,在快餓死的情況下也得先吃飽再解毒。
饒初柳道:「若你只是想與我以凡人之禮成親,我是願意的。」
鄔崖川笑不達眼底,「然後隨時有可能拋下我合離?」
「我不敢說一定不會,但在咱們兩個沒合離之前,我都願意保證絕對的忠誠。」饒初柳琥珀色的雙眸中滿是認真,開誠布公道:「你我壽命綿長,咱們又沒有周真人那樣的星軌之眼,看不見未來。」
「咱們著眼當下,我會跟你一起努力將這段關係經營長久,但沒必要將事情做得太極端,若是未來你會與我相看兩厭,那今日的誓言就會成為明日的桎梏,何必呢?」
鄔崖川忽然冷笑,「如今還沒合籍,你就已經準備好與我相看兩厭了?」
「……」饒初柳磨了磨牙,深吸一口氣,「崖川,咱們的心若在一起,即便沒有誓言,也未必不能長久。」
「你現在還能毫無防備的相信我嗎?」鄔崖川沉默片刻,輕聲問道。
饒初柳已經明白了他要說什麼。
「你不能,所以你不會現在就把境門陣教給我,生怕我藉此修改空間壁壘斷了你最後逃跑的機會。」鄔崖川扯了扯唇角。
他眼眸中儘是苦澀,語氣卻很堅定,「我也一樣,在你利用自在神典缺陷讓我暈厥的那一刻,我就沒辦法再信你會真心實意跟我成親了,所以合籍對你我而言,都勢在必行。」
所以喪失了信任基礎,就再造一個?
饒初柳不懂鄔崖川如今痛苦的愛,兩個人在一起若是還要相互提防,那為何還要追求長久,這不是在彼此折磨嗎?
可她看著他如今頹喪又渴望的盯著她,就不忍心將那些傷人的話說出來了。
算了,鄔崖川總不可能將她一直關到合籍大典當日吧,總是有機會的。
饒初柳沒再提這事,她找了紙筆,將新功法寫出來,推到鄔崖川面前,「我這一年裡又把功法修改了一下,它可以作為輔助功法,在你主修自在神典的時候還能輔助提升,兩者並不衝突,畢竟一個求快一個求穩。」
她道:「你功德必定比我多,若一直存著不用,難保哪天被扣掉,不如趕緊用了。」
鄔崖川一怔,一直泡在苦水中的心也總算感受到了一點甜,「特意給我修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