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崖川空閒的那隻手拍了拍荊南的肩膀,三人並肩往荊家走。
荊家的人對鄔崖川的態度就又不同了,大部分滿是崇拜跟敬重,也有小部分畏懼。
在彼此見過禮後,荊茹惠便讓鄔崖川跟荊南出去,要留饒初柳單獨聊聊。
鄔崖川聞言蹙眉,荊茹惠笑道:「怎麼,聘禮都準備好了,你還怕我欺負她?」
饒初柳心知肚明他怕自己在這段空檔做什麼,他猜得沒錯,她確實打算做什麼——當然不是給師姐們傳訊,接下去鄔崖川怕是要把她帶回星衍宗,師姐們闖到高修眾多的星衍宗不是在找死麼!
饒初柳打算給宋清瑜傳訊,至少她得保持一定的自由,不能又被鄔崖川關回空間。
這樣想著,她朝鄔崖川無辜地點了點頭,鄔崖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出去了。
荊茹惠看到這一幕,眼中難□□露傷感,但也只是一霎,她就重新露出笑容,招呼著饒初柳坐下。
荊茹惠是個很有分寸的聰明人,雖然鄔崖川是她的兒子,但五歲後兩人沒見過幾次面,所以她對他維持著一種親近但不親密的態度,從不對他要求什麼。
兩人客套幾句,荊茹惠才感慨道:「其實我原本以為這孩子只怕是要自己過一輩子了。」
饒初柳悄悄摸出傳訊玉符給宋清瑜傳訊,道:「您也以為他要修無情道?」
「不,跟那沒關係。」荊茹惠搖了搖頭,「我跟他父親的事你知道了吧?」
饒初柳點了點頭。
荊茹惠嘆了口氣,表情有些疲憊,「崖川當年親眼見證過我與他的爭吵跟決裂,從那之後,我就聽說他對待女子敬而遠之,跟這事大概脫不了干係,我也算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勸你一句,千萬別騙他,否則被他發現肯定不會原諒你。」
饒初柳感覺袖口中的傳訊玉符震動兩下,沒有立刻看宋清瑜發了什麼,而是正襟危坐盯著荊茹惠。
「這並非是警告。」荊茹惠被她這認真求教的表情逗笑了,態度也更鄭重起來,「這孩子是挑著我們倆的優點長的,唯有一點他繼承了他爹的缺點,太倔。」
「他如今看上去穩重,小時候學什麼東西都非要學好,否則寧可不眠不休。」
「三歲見大,他沒做決定之前還好說,但只要他認準了,誰也別想讓他改變主意。」
荊茹惠也有些無奈,很多人當面說她教子有方,背後卻說她太狠心。
天可憐見!
她確實想讓兒子成才,想得到家主之位,也確實給兒子布置了任務,可她真沒要求這孩子把一旬的事三天做完!
「恕我直言,這並非是倔。」饒初柳感覺心裡很不舒服,為她這隱隱帶著指責的態度,「崖川是個總想為他人著想的人,他恐怕是感受到了您對他的期待,所以才想要竭盡所能做好這一切。」
儘管母子兩人的關係不需要她這個外人置喙,但她就是沒辦法不心疼從小強迫自己做得比旁人更好的小崖川,「如果一定要用什麼詞來形容,我反而覺得他是過於善良了。」
荊茹惠定定看了饒初柳許久,忽然笑了,「柳柳,謝謝你。」
她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又說了兩句話,荊茹惠就親自將饒初柳送到了門口,看著鄔崖川對她禮貌疏離行禮,又極其自然地牽住饒初柳的手往外走,眼中始終帶著笑意,荊茹惠心中輕嘆,釋然一笑。
她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但崖川有了個真心實意將他放在心上的道侶,真好。
然而荊茹惠心裡『真心實意把鄔崖川放在心上』的饒初柳正飛快盤算著該怎麼逃走,「崖川,如今風掌門跟荊家主我都見過了,鄔伯父也算是認識了,那是不是該去見見我的長輩?」
鄔崖川涼涼瞥了她一眼,「我已經提前拜訪過煦華道尊跟謝掌門。」
饒初柳張目結舌,「什麼時候?」
「你躲著我的這一年。」鄔崖川掃了她手上的柳羽鐲一眼,「兩位長輩都表示只要你同意,她們沒有意見。」
饒初柳人都麻了,所以在她自以為已經徹底跟鄔崖川結束的時候,這傢伙差不多已經做好了跟她合籍的全部準備?
她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倏然抬起手腕,朝他晃了晃柳羽鐲,「這個鐲子?」
鄔崖川微微頷首,嘴角也翹了起來,「那頓靈膳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