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表情緊繃,祝明硬著頭皮站在最前方叫囂,「白烏鴉,若你不立刻放了我們少夫人,今日我聖宗必踏平星衍宗!」
「踏平星衍宗?好大的口氣!」結界內同樣站著一群人,除了星衍宗的弟子外,還有來參加合籍大典的其他弟子們,其中不乏跟邪道修士有血海深仇的,此刻正怒目瞪著天上星衍宗眾人。
荊南冷笑道:「也不知司宮譽幾時合過籍?婚都未成,跑我們這裡找什麼少夫人!」
「荊南,你不用挑字眼,若非意兒不是自願,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比起盡顯殺氣的司宮譽,陸朗玄看上去擔憂多於怒意,他冷聲道:「你們自詡正道,卻做出囚禁逼嫁這等惡事,真是無恥,還不趕緊放意兒出來!」
陸朗玄本就沒指望能當饒初柳的正夫,憑他對饒初柳的了解,她會許諾鄔崖川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可能性不大,因而他心中雖酸澀,卻不算牴觸他二人合籍。
但探子說鄔崖川來回過傳送陣時身旁沒有他人,饒初柳更是離開歸望山後就銷聲匿跡,如今鄔崖川突然要舉辦合籍大典,她不是被鄔崖川抓走脅迫才怪!
他不能忍受饒初柳受這種委屈。
荊南表情微僵,他是個直性子,從未說過假話,但為著維護自家七哥的名譽,他還是咬牙反駁:「陸朗玄,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大師兄大師嫂兩情相悅,成婚合籍是水到渠成,怎麼可能像你們一樣!」
眾正道弟子也不信鄔崖川會做出這種事,頓時也義憤填膺地幫腔,站在人群中的宋清瑜面色凝重地閉口不言,側眸就見不遠處的周慎表情竟然比她還要沉重。
宋清瑜怔了怔,心事重重地收回視線。
兩邊本身就有仇怨,這會兒雖誰都不敢第一個動手,一開始還只是荊南跟陸朗玄對罵,後來朱越等人跟南光意等聖女也爭鋒相對起來,到最後,旁邊圍觀的正道修士跟紫袍們也互相喝罵,兩方都氣得臉紅脖子粗。
司宮譽被吵得頭疼,忽然冷笑著抬手,一條黑色靈力形成的巨蟒甩著尾巴用力朝結界抽去,「白烏鴉,你若再不出來,下一招,出手的可不會只是本少主了。」
話音未落,八聖女毫不猶豫拿出靈武,眾紫袍也齊刷刷抬手,天空幾乎頃刻間被不詳的黑霧籠罩,在結界外蠢蠢欲動地遊蕩,仿佛司宮譽一聲令下,這黑霧就會立刻侵蝕結界跟在場的所有敵人。
就在巨蟒尾巴將要挨到結界上時,一道銀光倏地刺在它七寸上,巨蟒化作一團黑氣消散。
而在它消散的位置,清雋溫雅的青年正淺笑持槍懸在空中,赫然是鄔崖川。
他一身紅衣,獨自站在結界外面對著數千邪修也仍舊氣定神閒,「司少主可是來應上次之邀來喝一杯喜酒的?」
「大師兄!」「鄔魁首!」結界內頓時響起驚呼,荊南第一個衝出了結界,踩著荊北懸到鄔崖川背後,韓頌暖、宋清瑜跟朱越等弟子比荊南略慢,但同樣沒有遲疑,紛紛站在鄔崖川身後,手中靈武蠢蠢欲動。
同為月琅十英的琴鏡閣少掌門寧弦音冷眼盯著司宮譽,緊隨星衍宗弟子之後,帶著琴鏡閣的弟子出了結界。她袖手一揚,一把琵琶便自懷中出現,手指搭在弦上,似是準備緊隨鄔崖川動手。
劍魂宗奚空白、縹緲總沈行舟等人也紛紛跟上,倒不是為了幫鄔崖川保住道侶,而是正道宗門有幾個跟擎天宗沒有血海深仇的?尤其這裡還是中域,若是讓司宮譽在這裡亂來甚至把人搶走,他們正道的臉面往哪擱?
「你總算不當縮頭烏龜了。」司宮譽看著鄔崖川的眼眸中滿是殺氣,「小柳兒呢?」
「阿初當然是在洞府內準備合籍事宜。」鄔崖川笑得雲淡風輕,朝司宮譽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倒忘了司少主也算是我家阿初的舊識,忘了送一張請柬,實在失禮,不如少主帶幾個人入內做客,待明日大典結束後,我自會陪著阿初與少主敘舊。」
正道弟子自然覺得鄔崖川氣度不凡,司宮譽卻目光陰鷙,他先前雖總厭惡鄔崖川攪局,但對鄔崖川並非毫無欣賞,但此刻司宮譽對鄔崖川的殺意幾乎到了最頂峰,「本少主不想跟你說什麼廢話,要麼放了小柳兒,要麼——」
「去死!」他話音剛落,眾紫袍修士霎時掐訣,漫天黑霧瞬間化成無數蛇群,朝著以鄔崖川為首的正道弟子攻去。
鄔崖川等人幾乎同時出手,槍芒劍光,錚錚樂聲,朝蛇群劈砍而去,然而這又不是真的蛇,除了鄔崖川等強者招式中自帶破邪能成功消滅一片蛇群外,其餘弟子將蛇砍成兩半後,它們便又成了新的兩條蛇,生生不息。
很快就有人堅持不住被蛇群撕咬到掛了彩,而更多的蛇群還在朝他飛來,就在此人心中暗道「吾命休矣」的時候,一道金色陣紋瞬間從腳下升騰而起,將他包裹在裡面,而蛇群撕咬上來的瞬間竟被密集的金色光箭一箭一條盡數消滅。
不只是他,幾乎每一個遇到危機的修士腳下都會立刻浮現金色陣紋,而眾人頭頂上赫然是一個巨大的金色陣紋,足以將所有正道修士包裹在裡面。
陣紋極其複雜,大部分人看了就眼暈,唯獨陣修一時都有些看呆了,要不是金色陣法保護,這一失神就足夠讓他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