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紙兔幾乎都快要被碾碎了,傅言沉默著,半晌,才輕聲地說:「知道。他,是顧家的小少爺。」
顧湛輕笑,又問了句:「那你知道,你是誰麼?」
傅言的手無意識地抓緊,關節骨甚至已經開始泛白,手背泛起青筋,然後,才艱難地從嘴裡憋出來兩個字,「知,道。」
顧湛輕抬眸,倒是給了他一個正眼,「我聽說你父親最近似乎遇到了什麼難處,正四處奔波著。要是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畢竟你跟阿辭是同學……」
聽到他的話,傅言忽然抬頭,幾乎是立馬就打斷了他的話,「不用!」他想認識顧辭,根本就不是為了傅家的事情,那個男人是死是活傅言根本一點都不在乎。
顧湛斂了笑意,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他的話,之後索性直白地說:「傅家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比我清楚。從骨子裡就爛透的家族,生長在黑暗陰森的角落,卻妄想得到日光的垂憐。你連你自己都自身難保,又憑什麼來接近顧辭?」
話已至此,顧湛也懶得再多說廢話,他看了眼幾乎快要被捏碎的紙兔,難得地誇獎了句:「折得不錯,很適合你。」說著,他就往外面走去。
似乎有人給他打電話,顧湛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語帶笑意,寵溺地說道:「好好好,是我錯了,我剛剛做題做得忘記了時間,居然讓小堂弟等了我這麼久,該打。」
他一邊走,一邊接著電話。
「不行,你身子不好,冰淇淋不能多吃。」
顧湛思索了片刻,勉勉強強應承:「好吧,只能多吃一口,不然大哥可要找我算帳了。」
他走得越來越遠,聲音也快要聽不見了,不知怎麼,傅言在最後一刻仿佛聽見了顧辭的笑聲,他似乎很開心。
而知道顧辭這時候十分高興,傅言的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起來。
顧辭……
只要想到了這個名字,他的內心深處就似乎有一塊區域正在慢慢地被寒雪融化,露出些許溫暖日光。傅言笑著,低頭時卻看見了手上被蹂.躪得不像樣的小兔子。
他鬆開手,一點一點地試圖把紙兔恢復成原樣,但紙張實在是太皺了,不管怎麼樣,都還是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傅言看著它,眼眸里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茫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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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辭站在門口,學生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但是他的堂兄卻一直沒有過來。為了防止記錯會面地點,他還特意打了電話過去問清楚情況,顧湛接電話時候的聲音聽上去跟平時一樣,但顧辭隱隱感覺到有些奇怪,似乎還聽到了那邊傳來了什麼聲響,可顧湛卻說這是同學鬧出來的動靜。
「熱嗎?」保鏢關心地問道,一人替顧辭打著傘,另外一人卻摸出一張紙巾來,仔細地抹著顧辭額頭的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