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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在姚春華那好好聽他的話——我很快來見你。」

待吐出的最後一字落地,一陣風徒然升起,載著魏春羽的魂體出去了,而在脫離身體的前一刻,不知何時沉寂下去的蠱蟲霎時拱起了身子,經脈被啃噬的痹痛猛然襲擊了他。

但也就是很短暫的一刺之後,他便徹底脫離了身體。

......

在魏春羽掃香灰時,那把硬毛小刷子在原處刮拉了十五六下,眼見他要把桌皮都刮下一層來的架勢,姚春華斜眼道:「小友,怎麼了?」

那把「戀舊」的小刷子一頓,聽得那有氣無力的回話聲:「您也沒有五六十,怎麼還喊我小友?您放心,善淵善時都招了。」

「小孩子不經詐啊......」姚春華那股子老氣橫秋的語氣乍然一收,他略扁了扁嘴,笑意還是沒憋住,「說吧,善人,你想什麼呢?」

魏善人深吸了一口香灰的氣味,他總覺得這同雨後淤泥中草木莖的腥濕有些相像,談不上刺激,但都像一道破開人鼻腔的冷空氣。

「有個人說要來找我,您能不能給我卜一卦。」

「卜什麼?」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姚春華微微搖頭,點了點沒情理完的香台:「不能。」

嘿,不能卜還問他卜什麼?

在魏春羽聳拉著肩膀轉過去搓桌子時,姚春華樂顛顛道:「我說不能,其實是因為不用卜。你看,你知道他要來,但你沒走也沒躲,就在這等著。可不就是你想見他麼?」

「不,」魏春羽真誠道,「我是為了您留下的,您救了我,就是再生父母,是我爹。」

姚春華被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勾起了一絲詭異的舐犢之情,他微微抖了下:「別,你要是真想留下,就喊我聲師父吧。」

見魏春羽當機立斷就要喊他,姚春華又哭笑不得道:「噯,別急——你得先告訴我你要學什麼,我再看受不受得起你這聲師父。」

要學什麼?

奇門遁甲?長生不死?還是拳腳,或是刀劍棍棒?以及其他聞所未聞的內家功法?

在灑掃外院的善淵善時耳朵尖,聽到了大殿裡的師徒言論,興奮地抱著掃帚包抄了他們——「魏善人,你要做我們師兄了麼?」

那少年公子語音上揚地「嗯」了聲,問:「不知道長都給善淵和善時教些什麼?」

姚春華微微垂眼,但也沒遮住堪稱慈祥的笑意:「她們很好,無須特別教些什麼,想學什麼了問我一聲,我就給她們開個頭。你呢?你有想學的麼?」

他還在思忖,那衣袖便被善淵扯了扯:「善人可以和我一起學做飯,不用師父,我都可以教善人!」

另一頭的善時用力點頭,試圖教善淵的話更可信,又同善淵一起瞪大眼巴巴地望著他。

魏春羽心下一軟:「我學什麼都可以的。」

「沒有特別好奇的?」

他沉吟片刻,咧嘴時牽扯到嘴唇的小裂口,他微微一怔:「姚道長......您知道蠱蟲嗎?」

姚春華抬眉瞧他:「要不說我們有緣呢,我有個師弟,很愛搗鼓這些蟲子——他自己身上就種過幾種。只是他行蹤不定,遇不遇得見都憑緣分。而我——說來慚愧——懂得還沒有書上多呢。」

往自己身上種蠱蟲?

在心裡埋藏良久的念頭迴轉幾遭,還是被從胸膛擠了出來:「不知那位道長叫什麼名字」

話拋出來了,但卻沒有得到即時的回覆,魏春羽被姚春華似笑非笑地打量一通:「你認識?」

一句話問得魏春羽耳紅面漲:「您還沒說是誰,我自然不認識。」

姚春華上揚地「哦」了聲:「那玉真這個道號,你認得嗎?」

「不曾聽聞。」

「那也不要緊,師弟還有個俗名,叫裴懷玉。」

原來,鄧芙真的是他師父。

見魏春羽微微錯愕的神情,姚春華笑得面容的凜冽之氣一消,成了只眯眼老狐狸:「前日裡你問我有沒有旁的師門兄弟,也是想問他吧?」

魏春羽面上浮起些被戳穿的燥熱:「是......」

「說起來,我也有大半年沒見過他了——那時還沒有善淵善時呢。」

「您難道就不覺得,我和裴......」「師叔」兩個字如鯁在喉,不上不下,魏春羽面色扭曲地憋出下文,「和他——長得很像嗎?」

一旁蔫噠噠聽了半天的善淵善時終於插上話了:「魏師弟,你不知道,師父他不記得人臉的,都是靠衣物顏色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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