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另外的事要做。」木生沒有明說。
「不要跟丟,」左時寒輕聲提醒,「迷失在殘念里的靈魂無法回歸軀體。」
他說罷,拉住了祝饒沒有持刀的手。
祝饒微怔,下意識去看左時寒的神情。然而左時寒目光依舊平靜得猶如不起漣漪的井水,他直視前方,完全沒有將剛才的動作放在心上。
倒是木生眼珠轉過來瞪著他,但也什麼都沒有說。
祝饒斂去眸中複雜的神色,將左時寒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那個,我……」李閒剛伸出的手被祝饒冷冷一眼瞪了回去。
李閒慫慫道:「我有點害怕。」
沒有想跟大佬搶男朋友的意思。
左時寒沒做出回應,但是一根透明的偶線纏上了李閒的手腕。
就跟大人拿布條繫著自己和小孩子,防止小孩子走丟似的。但是李閒想到這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偶線切割無臉人時仿佛賽過世界上最鋒利的刀刃,就覺得手腕一陣陣疼。
李閒到底沒敢發表任何意見。
走出去沒多久,李閒就明白了「紹縣」這個回答是什麼意思。
他們之前就被帶到了筆記本附著的殘念里,那個殘念只有員工宿舍這麼一個場景,但眼下的殘念似乎真的涵蓋了一整個紹縣。
李閒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地方。
「感覺和真的紹縣不太一樣啊。」李閒嘟囔著。
「記憶和現實是有出入的。」祝饒回答他,「那裡就是彤雲了。」
「街道都變短了。」李閒回頭看走過來的路,卻見來路已經被霧氣吞沒了,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這些霧是什麼?之前的殘念里是沒有霧的。」
木生回答得很含糊:「你就當是強行看別人記憶會有的一點副作用吧。」
左時寒說:「進酒吧。」
彤雲在鬼魂的生命中顯然有著無比重要的地位,所以他們才會沒走多久就看到了這個地方。
李閒進門後一個趔趄,險些直接趴在地上。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哭狼嚎什麼。」木生翻了個白臉。
李閒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尷尬地從左時寒身後鑽出來,也難為他那個頭能讓自己完全躲在左時寒身後了。李閒問:「怎麼這裡也都是無臉人?」
鬼魂記憶里的時間是混亂了,外頭的霧雖然大但明顯處於白天,可是酒吧里卻是夜間的熱鬧景象。
只是一切都是在沉默無聲中發生的。
無臉人們在舞池裡跳舞,在卡座玩鬧,在散台做出高談闊論的姿勢。並不是靜止的畫面,他們無時無刻不動作著,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