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陽間的物價一點也不清楚,只知道冥幣面額越來越詭異,無常界通貨膨脹相當嚴重,掌管財務的鬼仙操碎了心。
「有這樣心思的人不止李哥一個,就是沒他強烈,也沒他表達得這麼直接。姨父也對此束手無策,他已經很努力地經營戲班了,但是無力回天,新鮮的事物層出不窮搶占人們的視線,姨父能維持住收支平衡這麼多年就已經很艱難了。」
「姨父其實是理解李哥的,他偷偷和我爸媽說過,如果李哥真的要走他不準備攔了。」
陸窕攤了攤手。
「李哥沒立刻離開戲班,可能是因為還沒找到合適的工作。但他唱戲時已經很不滿,好幾次說台下空空蕩蕩的唱給鬼聽。他在台下這麼說的時候,姨父都沒說什麼,可漸漸的他不滿的情緒都帶到了台上。」
「一次嚴重的失誤後姨父發了火,李哥脫了戲服就直接走出劇院,再也沒有回來過,行李還是他媽媽收拾好後帶給他的。」
木生都猜出後續了:「走了一個後其他人心思也活絡了,接二連三各謀生路?」
陸窕無奈地點頭。
少了哪個角色都唱不好一齣戲,沒了人的戲班子哪還辦得起來呢?
陸窕記得雲姐似乎是最後走的,她猶豫了很久,但還是在沈明樓的勸說下跟喜歡的外地男人離開了紹縣。
左時寒忽然道:「鬼墟裡頭會呈現出什麼樣的場景,鬼魂自己是很難控制的。」
陸窕不太明白:「咦?」
「我們看到的這一日,對沈明樓來說一定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好像解謎遊戲。」陸窕說,「可是我想不出來這天和以往有什麼不同。」
於沈明樓而言重要無比的日子她不應該不曾聽聞,往前看,妻子的病逝是沈明樓一生之痛,往後看,戲班的解散致使沈明樓鬱鬱寡歡。如果今日是這兩個日子中的任意一日,陸窕都不會覺得奇怪。
「改變一生的事情,往往不被旁人知。」左時寒道。
……
「對不起,祝先生,我實在看不出來。」沈與媛一臉愧疚。
祝饒寬慰她:「不用著急。」
午飯過後,沈明樓等人就四散開去做自己的事,沈與媛一下子慌了陣腳,不知道該去跟誰,祝饒卻直接跟上了沈明樓。
沈與媛一路上回憶那些人的神態有何異常,但因為她自己記憶也模糊了的緣故,根本發現不了有問題的地方。
除了沈明樓外,他們見到的還有六個人,雲姐,夏姐,李哥,李姨,陳哥,鍾叔,沒有兩個人是結伴行動的。
沈與媛無意識中掐著自己的手指,沒一會兒就留下了不少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