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解散,大家分組練習。」
其餘人都在找自己的搭子,只有寧霧呆站在原地沒有動。
「寧霧。」有人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寧霧轉過身,男生舉起手裡的羽毛球拍,笑著問他:「你也沒有搭子嗎?」
寧霧對陌生人稍微有些臉盲,從腦子裡搜尋半天都沒把人對上名字,禮貌地保持沉默,只小幅度點了點頭。
「正好,我也沒有搭子,我們臨時組個隊吧。」男生說。
暫時還沒做好跟謝尋嶼單獨相處的心理建設,寧霧正想說行,衣領一空,被人像拎小雞仔似的拎起丟到後面。
寧霧眨了下睫毛,視線正落在前方男人寬厚的背肌,滿是迷茫,呆立在原地像只小鵪鶉。
?
「他有搭子。」謝尋嶼說。
男生不死心,視線越過謝尋嶼的肩膀,對寧霧擠眉弄眼,口型做出兩個字:「是嗎?」
謝尋嶼也轉頭看他。
無法想到謝尋嶼會突然出現,「背叛」被抓包的寧霧能屈能伸,對男生點了點頭。
男生遺憾地拿著羽毛球拍離開了。
這塊場地只剩寧霧和謝尋遇。
寧霧咬著唇,大腦飛速運轉,總算找好了藉口,先發制人:「我沒找到你,以為你沒來上課。」
謝尋嶼不說話,只是看著寧霧。
準確來說是凝著他。
寧霧無端緊張起來,有一下沒一下捏著食指。
「有時間去配副眼鏡。」謝尋嶼總算出聲,聲線一如既往的冷淡,寧霧來不及理解話中意思,就聽謝尋嶼繼續說,「離你三米內的人都看不清。」
寧霧思緒宕機,反應過來後眉尖蹙起:「不只三米吧,你在隊伍最左邊,怎麼可能離我只有三米。」
謝尋嶼很輕地挑了下眉,掀唇反問:「我沒來上課,你怎麼看到的我?」
回過味來的寧霧一整個大尷尬。
「聽課了嗎?」謝尋嶼又問。
藏在衣領里的耳尖蜻蜓點水般往裡縮了縮,寧霧悶聲點頭:「聽了。」
說多錯過。
他不會再找藉口了。
「撒謊。」謝尋嶼語氣不咸不淡,「上節課老師讓同組的人站在一起,你想換組?」
寧霧是真不記得教練說過這一句話,但換組的話...他掀起睫毛想偷瞄男人臉色,被抓包後被迫變成大大方方的注視:「沒有,沒有想換組。」
換組好麻煩,不想換組。
老師一共教了兩種發球方法,一種「前發球」,一種「後發球」。前發球和後發球都需要把球發在一定的區域裡。
謝尋嶼拿好了羽毛球,讓寧霧站到網對面,對他說:「你先來發球。」
「好的。」
從謝尋嶼拿過來的一堆羽毛球里隨便挑了一個,寧霧學著老師剛演示過的前發球姿勢,一手捏住羽毛球上端,一手反握住羽毛球桿,往前輕輕一推。
羽毛球越過網,直直往線外衝去。
過線了。
寧霧抿住唇,又彎身拿了一個羽毛球,這次用了比之前要小的力氣。
羽毛球沒過線,
也沒過網。
寧霧:「......」
謝尋嶼:「......」
「再試一次。」
謝尋嶼撿起地上的羽毛球。
寧霧不信邪地又拿了個羽毛球,握住拍沒急著發球,先在心裡比對前兩次的力氣,然後用中間大小的力氣把羽毛球推出去。
白色羽毛球在半空劃出拋物線。
嚓——
「進線了。」他望向謝尋嶼。
寧霧眉眼彎起,皮膚是瓷白色的,笑起來時臉頰會凹陷出淺淺的酒窩。
謝尋嶼:「嗯。」
「試試後發球。」
後發球比前發球更難。
寧霧嘗試許多次都沒能發進線里。
低頭看了眼時間,快到下課的點,謝尋嶼只顧得上給他撿球,自己一點沒練。
寧霧有些過意不去,說回去自己再練習後發球,把剩下的時間留給謝尋嶼。
他把羽毛球拍放到旁邊,準備給謝尋嶼撿球。
謝尋嶼沒說話。
只聽一聲嚓——羽毛球彈到網面,從肩邊擦過,寧霧瞳孔一滯,視線追隨羽毛球,看到它直直落到前方的後發球區域。
「漂亮。」教練的聲音響起。
寧霧回頭,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加快。
後發球很難,就算是會打羽毛球的人想要控制好力度把羽毛球打進指定區域也不容易。
逛了一圈沒發現一個發球成功的人,教練頗為讚賞地看向謝尋嶼,「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