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1 / 2)

「喔,這樣啊。那這個小囡,多大了?幾歲進的學?在哪個學堂?師從哪位先生?」

「今年十五,說是比學棟小兩歲,其實就一年,學棟生在年尾,她生在年頭,實足十五了。她沒上過學,她聰明得很,聽一遍就能背會,看一遍就能記住。不能算沒上過學,她跟著她哥,從去年秋天起,一直住在高家學堂,她跟著她哥一起上課。」李文才說到後面,又改了口。

怪不得那個病殃子又開始上學的時候,那個小妮兒跟著她哥哥也進了學堂,原來,真正去上學的不是那個病殃子,是那個小妮兒!

黃縣尊再次拖著長音噢了一聲,將告髮狀放到桌子上,看著李文才笑道:「此事極其重大,要細細查訪,一定要查清查明,你先回去吧。」

「請問縣尊要幾日才能查清查明?這都是明擺著的,不用查。」

李文才並不懼怕這位和氣非常的縣尊。他跟縣糧書,跟衙頭都熟得很,這位縣尊脾氣好得很,這話他聽糧書說過好幾回。

「短了三日,長了,也不過五日,放心,先回去吧。」黃縣尊笑著揮了揮手。

「那我就回去等著,縣尊一定要明察秋毫,秉公處置!」李文才拱手道。

「放心。」黃縣尊和氣笑著,再揮了揮手。

看著李文才出了衙門,姚先生納悶道:「這是失心瘋了?瞧著倒是好好兒的。」

族裡好不容易考出來一個秀才,他竟然往縣裡遞告髮狀,說是替考,這事兒,只能是失心瘋了。

「同宗同族,仇深似海,你死我活的,多的是。」黃縣尊神情淡然,拍了拍那張告髮狀,吩咐姚先生,「找人捎個信,請高先生過來一趟。」

姚先生答應一聲,出衙門找人捎信兒。

高先生剛剛送走李氏族裡送謝師禮的兩位族老和一群後生,正站在院子裡,捋著鬍鬚,心潮澎湃的想吟首詩,從縣城遞鋪過來的派送隔著籬笆喊了一聲:縣尊請他過去一趟,現在就去。

這一聲把高先生澎湃的詩意喊沒了,高先生緊忙換了件衣裳,借了頭驢,騎著趕往縣城。

姚先生帶著高先生進了籤押房,倒了杯濃釅的茶給他。

高先生接過茶,先陪笑和黃縣尊解釋:「李氏族裡去了兩位族老,到家裡謝師,陪他們喝了幾杯。」

「看起來,李氏族裡還是有人懂理知禮的。」黃縣尊笑應了句,將李文才那張告髮狀推給高先生,「你看看這個。」

高先生忙拿起那份告髮狀,一目十行看完,瞪著黃縣尊,憋了好一會兒說出話來了,「他真是越老越無恥了!」

「你認識他?」黃縣尊看起來沒什麼意外。

「是。在下開蒙時,和這個李文才在一間學堂,那時候,他就無恥無行,常常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

「那算是自小認識,他告發的這件事兒,李學棟真有個這麼聰明的妹妹?」黃縣尊接著問道。

「是有個妹妹,聰不聰明,我還沒真沒留意。」高先生擰著眉,仔細想了想。

學棟那個妹妹,成天低著頭,不是瑟縮在哪個角落,就是緊跟在黃媽身後,露半邊臉,怯生生往外看,他好像沒看全過她整張臉。

黃縣尊聽高先生這麼說,似有似無的舒了口氣,笑問道:「李文才和李秀才還在五服內,遞上這份告髮狀,可不是小事兒,他們兩家有仇怨?」

「唉,不能叫仇怨,我把知道的,講給縣尊聽聽。

「學棟是八歲那年進的學堂,這孩子天資不算很好,勝在用功。

「三年前的秋末,學棟父親一病沒了,從那之後,學棟就沒再到過學堂,我托人去看過一回,說是一直病著,直到去年十月,學棟大阿姐把他和他妹妹送到了學堂。

「學棟家在小李莊,到我們高家集,也就半個來時辰。從前,學棟早來晚回,不住在學堂里。

「去年他大阿姐送他到學堂的時候,讓他住到了學堂,還再三跟我講,要是有什麼事兒,讓學棟他妹妹捎個話兒,不要讓學棟一個人出學堂。」

黃縣尊和姚先生對視了一眼。

「學棟那個妹妹一直跟著學棟,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照學棟他大阿姐講,是學棟病了一兩年,身子骨弱,讓他妹妹跟著照顧他,後來,唉!」

高先生一聲長嘆。

「學棟那個妹妹,就叫小囡,那小囡又瘦又怯,乖巧得很,我家裡老僕婦黃媽很疼她,她膽子小,也就跟黃媽能說說話兒,這些話兒,是黃媽和內子嘮叨,我聽到的。

「學棟父親入土後,學棟就病倒了,病得挺厲害,一年多才漸漸好了,等學棟能走出家門,頭一回在村子裡走走轉轉,李文才那兩個大孫子,就把學棟打了一頓,說是那一回,幸虧學棟他三阿姐就在邊上,說他三阿姐虎得很,護住了學棟。

「隔了也就半個月,一天晚上,李文才那倆孫子把小囡認成了學棟,一棍子悶在小囡頭上,小囡暈死了兩三天才醒過來。小囡這兒。」

最新小说: 签到在亮剑开始 失地 将军家的宠臣要上天 一對一歷劫輔導 我的道士女友是影后 老婆是个气人精 斗罗之签到女神就变强 至黯之渊 白月光丞相的千层套路 我的文字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