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睛,問俞宏:「上次刺殺失敗,覆雨樓怎麼說?」
俞宏按照二皇子的吩咐,一直向那邊討說法,但一直無音訊:「他們樓主至今未曾出面,只說既然派出刺客,無論成功與否,都算交易完成,不願意退回銀兩。」
二皇子咽不下這口氣,夾雜著怒:「笑話,那下令之人也是覆雨樓樓主,難不成幾千兩白銀就讓他們這麼給吞了。」
俞宏不說話,默默為二皇子剝葡萄。
二皇子心中沉思片刻,道:「你傳話給他,約他出來一見。若是不來,明日我就將那覆雨樓端了,讓他們從此在江湖消失。」
「是。」俞宏將葡萄餵給二皇子。
他吞下葡萄,問道:「嚴和華那邊調查得怎麼樣了,為何還不能將我那大哥釘死。」
俞宏稟報導:「宋建已無蹤,宋府被圍起來,他們正在全力尋找宋建。目前沒有新的線索,無從調查。」
二皇子覺得這不是難事,吩咐:「沒有線索,那就給他們送點線索。我布局這麼久,那宋建女兒也該發揮些作用了。」
俞宏:「是。」
俞宏正準備去傳信,一個外府的侍女被帶進來,他被暫留。
她向二皇子稟報了些什麼,還得到豐厚的打賞。二皇子讓俞宏親自送她出府,不一會兒,俞宏回來道:「已將她送回大皇子府,無人跟蹤。」
那侍女是他們安插在大皇子府的眼線之一,此行她正是稟報了大皇子面見群臣之事。
二皇子閉著眼睛,聽到他聲音,揉揉脖子,懶懶道:「你說,那些大臣是要做什麼。難道我還不如我那廢物哥哥嗎,竟還有人要投靠於他。」
俞宏立刻跪下,抱拳道:「太子之位一定是您的。」
二皇子輕笑一聲:「我才是嫡子,本就應該是我才對。更何況我那大哥,為人懦弱至極,如何能坐上九五之位。」
俞宏本就沉默寡言,默默聽著。
二皇子喝下一杯溫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笑中夾雜著陰狠,道:「到底怎麼處置這有眼無珠之人呢?」
俞宏心中一驚,他已猜到二皇子的意思,沒有說話,重新為他續上酒。
二皇子緩緩取下一顆葡萄,輕輕丟進酒杯,酒水飛濺,葡萄在剩下的酒中上下沉浮。
他輕描淡寫一句:「那就挖掉他們眼珠子好了,反正那東西於他們也是無用。」
俞宏依然道:「是。」
二皇子這才起身來,站在亭台處望向歌舞之處,此刻正在演奏《驕兵》。
——
林茉剛回群芳樓,薛懷瑾就火急火燎地來了。
他看到林茉背影,上前拉住她的手,急切道:「你去找張曉了?」
他目光透露著擔心,仔細瞧林茉,繼續問道,「他有沒有欺負你?」
林茉甩開他的手,薛懷瑾要靠近,林茉卻後退兩步,保持一定距離;「沒有。」
薛懷瑾恐她被欺負,問道:「你不知道,那混小子好色嗜賭,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就去了,也不叫上我。」
薛懷瑾回薛府,安頓好小魚,手底下人就來報,說林茉找張曉去了。他擔心林茉被登徒子欺負,這才到處找她,立馬趕來。
林茉聽懂了他的意思,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回道:「我知道他的脾性,這點小事兒我自己能應付。」
薛懷瑾覺得自己像是熱臉貼冷屁股,但還是笑著追上去:「沒我陪怎麼行呢?你若是出了事,到時情兒回來又要鬧我。」
「不必了。」林茉沒有鬆口,繼續走自己的路。
「這姑娘今日怎麼這麼倔呢?」薛懷瑾覺得她好像生氣了,但氣在何處?這種生氣他只在那些愛慕他的姑娘身上見過,但他很快排除掉了這種可能。
為尋個明白,薛懷瑾故意生氣道:「你今日這是怎麼了?我送你的步搖你不要,我擔心你,你也不搭理我。」
林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難道要說她以為收下步搖就相當於定情,然後她收下了。又看到他選了新首飾,擔心他已有心儀之人,而嫉妒、害怕?所以退回。
問題是,連林茉自己也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況且大仇未了,她心中深覺自己不該想著兒女情長。
她有些慌亂,沒想到他這麼直接,磕磕巴巴道:「我……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多謝公子步搖,也多謝公子的關心。」
薛懷瑾卻像無賴,調笑道:「你如今都叫我公子,不叫我哥哥了?」
林茉一聽,頓時羞紅臉,覺得他胡攪蠻纏,停下腳步回頭道:「你在為難我」。
不想,她步子停了,薛懷瑾的腳步卻沒停。他本緊緊跟在林茉背後,她一個急剎,薛懷瑾差點撞上她。他站穩了,可林茉為不撞上,將重心後移,險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