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林清竹剛來的前一兩年好像有些怕他,她在同學面前和跟問夏秦之嶼在一起時話挺多的,也挺活潑的。
但卻不太愛跟他說話,單獨跟他在一塊兒時話更是少得可憐或者乾脆一句話都不說。他主動開口她才會跟他說兩句。
所以前兩三年她跟他的關係不算很近,除了每天一起上下學,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飯,加上有時周末大家一塊出去玩外,沒有其餘交集。
轉變在梁成舟高三那年暑假2013年的夏天。
有天傍晚,他回大院拿東西,意外撞見林清竹一個人坐在食堂外面的鞦韆架上抹眼淚,委屈極了的模樣,他上前問她怎麼回事。
她想說又不知道該跟他怎麼說,淚眼汪汪地看著他,眼淚一直掉。他給她遞紙巾,看著她嘴唇張了又張,結果愣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給她擦眼淚,發現怎麼都擦不完,只能無奈地摸摸她的腦袋,叫她別哭了。
看她哭得這麼傷心,梁成舟大概能猜出是她家裡的原因,他好幾次撞見過她媽媽大聲訓斥她的場面,就沒再多問。
他不會安慰人,跟她說了幾句話後打算把她送回家,結果她不肯走,拉著他的手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他,能不能送她去醫院,她腳扭傷了,走不了路。
他聽聞蹲下身查看,這才發現她左腳腳踝又紅又腫,右腿膝蓋和兩隻手心都擦破了皮,白嫩的皮膚滲出血絲,一看就是摔跤了,摔得還挺慘。
背林清竹去醫院做檢查,路上樑成舟察覺到她身體皮膚燙得嚇人。夏天原本就熱,渝市又是著名的火城,他背著她像是背著一個小火爐。
問她是不是發燒了?怎麼不跟家裡大人說?
林清竹沒說話,趴在他背上委屈地哭了,哭得很傷心,很久後才哽咽著告訴他,「家裡沒有人,許叔和媽媽在南市,知意去她外婆家了。我爸爸媽媽的電話我打了兩遍都沒人接,我不敢多打,他們如果有事情在忙,會說我不懂事,只會添亂。」
「我不是要給他們添麻煩,我只是想讓他們找個人來帶我去醫院。我感冒了,身體不舒服,頭很痛很難受,我想自己打車去醫院找醫生的。」
「可是我走在路上頭很昏,我看不清路,下石梯時最後一步沒踩穩,打滑摔倒了。我爬起來後發現左腳很痛很痛,我嘗試過,是真的走不了路,我才給他們打電話的,可是他們都沒接。」
「我不知道除了他們,我還能給誰打電話。」
「爺爺和小叔也不在,他們月初去了滬市,爺爺身體不好,我不想讓他擔心。」
她吸了吸鼻子,跟他道謝:「梁成舟,謝謝你。幸好你出現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今晚該怎麼辦,可能要在鞦韆上坐一晚,那里蚊子好多,而且一盞燈都沒有,到處都好黑。」
「我剛剛其實很害怕,看見你我才不怕了。」
梁成舟皺眉,即使知道林清竹手機里存有他的電話號碼,還是又說了一遍那十一個數字,「我的電話,你背下來。」
「問夏大學要去京市,之嶼要出國,只有我留在渝市,你以後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