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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寶如帶著家人舉杯:「謝謝大家!」

她能說會道,此刻卻不想多說,往事不可追,行業里,國內與國外差距猶如不可逾越的鴻溝。當年選擇回來,是不想給他國造航母,想要為祖國造軍艦。今時今日,她依舊是這個目標,雨過天晴了,沒必要再提。

舉杯之後落座,余嘉鴻夾了一塊鴨子,吃進嘴裡,他驚喜地跟太太說:「應瀾,重慶的滷鴨子。」

葉應瀾也夾了一塊,吃了一口:「是,味道大差不差了。」

「這是樟茶鴨。」喬啟明吃著鴨子,「這一紅一白儘是巴蜀風味。」

小雅吃了一個琉璃盞蝦球,她仰著頭,眼淚都要出來了。

葉應漪給外甥女喝茶:「蝦球有芥末,第一次吃不習慣吧?」

小雅喝了一口茶,仔細砸吧了一下味道:「其實,還蠻好吃的。」

這時一股帶著酒味的奇香襲來,

喬啟明猛吸一口氣:「這是糟缽頭?」

莊寶如點頭:「好像是。」

莫維文笑:「肯定是。志榮讓囡囡背過這個菜譜。」

喬啟明伸出筷子夾起了一塊油豆腐泡,吸飽了湯汁的油豆腐進嘴裡,肥濃的湯汁出來,香氣都能從口腔反向到鼻腔,他咽下連說:「鮮,鮮,鮮!有德興館的味道。」

莫維文恨不能為這一塊豬肺拍案叫絕,柔潤鮮香,一口之後停不下來。

莊寶如索性用湯勺,連湯帶料舀進碗裡,切成片的豬肝和豬心一起吃進嘴裡,也是讚不絕口。

在場的那些出身上海的人,吃到一口久違的家鄉味道。

在港城或是南洋出身的人,也吃得很歡。糟缽頭只要做得好,除去那些不接受內臟的人,是很受歡迎的一道菜。畢竟豬雜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都有人喜歡,潮汕的豬雜粥,北京滷煮,炒肝兒,川渝的毛血旺……數都數不完。

既然是歡迎大媽媽,她就要做一道上海風味,但是上海已經很難吃到的菜,而且喬家人和葉家人都是寧波人,早年也在上海生活。

糟醉風味,本是起源於紹興一帶,伴隨浙江商幫在上海呼風喚雨,而風靡上海。

岳寧上輩子看到的糟缽頭,都做成了冷糟。查菜譜,五六十年代的老菜譜上是熱糟,是個湯菜。用內臟做湯菜,在熱氣騰騰中,就有內臟的那一股子味道。

北京的炒肝兒、滷煮,走上了另外一條路,市井之內,熱騰騰的一碗炒肝兒,就要那一點髒腥味兒。四川的毛血旺則是香辣壓住了那股子味道。

上海的這個糟缽頭,裡面有豬肺、大腸、豬肚、豬心、豬肝,又不會用大量的蒜末去腥,又得熱食,要求是湯汁濃、鮮、熱、香,不能有腥臭味。

大約也是這個難題,大多數酒家,放棄了熱糟,漸漸把這一道湯菜變成了一道涼菜,岳寧就想問,那和糟貨有什麼區別?

上輩子,有個科技界的上海富豪吃到她做的糟貨,在飯桌上說起典故來,解放前在上海灘叱吒風雲的大佬,四九年去了港城,想念德興館的糟缽頭。派了帳房先生回到上海,要請德興館為他做這道菜。

最後廚師輾轉第抵達港城,為他做了這道菜。

那位老兄吃著冷糟的肚條說:「不知道這糟缽頭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他大費周章,把廚師弄到港城做菜?」

自己回他:「你別看我,你把我弄到上海,我也不會。」

「我也請不動啊!」

這事本來就過去了,對岳寧來說,他算是個富豪,可如今科技發展太快,今日在風口,春風得意,明天指不定就倒了,就成了負翁。

大家交情不深,開這種玩笑,其實並不合適,岳寧只當他是個普通的食客,也不想多深交,給他的定位是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的客人。

後來,這老兄的公司被國外打壓,他異常強硬,在重重困境之下,來她這裡約了一頓飯,他在電話里很頹喪:「這一關過不了,興許我再也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再也吃不到你親手做的菜了。」

岳寧在電話里跟他說:「我來組個局?我請你!」

這頓宴席,她為他做了糟缽頭,還替他找來了幾位大佬,給他注入資金,給了他可以殘喘的市場。

當時他大為感動,渡過難關之後……之後就不對了。他居然大張旗鼓地追求起她來,岳寧無奈,很多男人不管普不普,信是肯定信的,她只能拉黑,他連預約都預約不了了。

岳寧安慰自己,好歹經過這麼一茬,她給這人投資,也賺了點錢,還把糟缽頭給研究了出來。

這輩子,爸爸讓她背了這個菜譜,菜譜里有一條,肺、腸、肚、心,清洗乾淨,焯水之後,要和白蘿蔔燉上二十來分鐘,去除異味。

岳寧試過之後,發現清甜的白蘿蔔果然有去除殘留異味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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