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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鍾在整點敲響,菲傭瑪莉莎連哄帶騙將小朋友請回屋。
祝晴扶著柚木旋梯往下望時,恰好看見二姑爺將西服遞給管家。
「實在抱歉,兩位長輩墓碑刻字出現問題,需要更改。」
盛家二姑爺陳潮聲,外貌儒雅斯文,一副金絲邊眼鏡架在鼻樑上,面帶倦容。
談話間,他取下眼鏡揉捏眉心,態度謙和有禮。
「這棟宅子施工周期很長,從動工開始,養活幾個工程隊,多少工人進進出出……」
「施工結束後,我們過了兩個雨季才搬進半山。壁爐里的白骨,說實話,這對盛家來說是無妄之災。」
曾詠珊早聽說盛家二姑爺風度翩翩,投去好奇的目光,蹭到祝晴身邊。
「這位陳先生連續三年在《香江周報》拿最佳女婿獎。」曾詠珊用氣音嘀咕,「二小姐真是撿到寶!」
祝晴用筆錄本邊緣擋住莫sir瞥來的銳利視線。
曾詠珊心虛地摸耳垂,比手勢多謝新同事的掩護。
莫振邦:「陳先生,你最後一次使用壁爐是什麼時候?」
「去年聖誕夜。」陳潮聲擦拭手中的鏡片,「裝修隊提議換成智能恆溫,但爹地傳統,堅持保留鑄鐵花紋,沒想到那個秘密就這樣在管道里藏了這麼多年。」
「無論如何,這裡成了凶宅。」他嘆了一口氣,「回來的路上,佩珊還在傷腦筋,要請拍賣行來清點藏品。」
新同事不接話,曾詠珊就換老同事八卦。
「我聽說二小姐年輕的時候靚到爆燈!」
「畢竟是港姐三甲,評委的眼睛雪亮……不過,人家現在也還年輕。」
都傳大小姐盛佩蓉是商界鐵娘子,而二小姐盛佩珊則是為鏡頭而生。
直到現在,電視台仍時常重播盛佩珊十幾年前的選美片段。
「那後來為什麼不幹這一行了?」
「凌晨四點還在吊威亞,二小姐犯得著吃這苦?人家光靠收租都夠我們吃十輩子的啦!」
「難怪要搶著當繼承人。」
「我肯定押寶二小姐,這次二姑爺為老爺忙前忙後盡心盡力。至於大小姐……連帛金都沒有封!」
祝晴轉身,望向餘光里樓梯轉角的那副家族油畫。
兩把鎏金椅並排擺放,盛文昌與覃麗珠毋庸置疑地坐在最中心的位置,後排戴著玳瑁眼鏡的盛家大小姐挽著丈夫,立在右側,盛二小姐明顯與生母較親密,稍稍俯身,雙手俏皮地摟著母親覃麗珠的肩,而二小姐的丈夫陳潮聲則笑著看她。
祝晴緩緩走到油畫前。
盛家大小姐盛佩蓉,外界傳言手腕狠辣、雷厲風行,早在十幾二十年前就有傳言盛老先生有意培養她為集團接班人。只不過僅憑一幅畫,看不出畫中人強勢的作風,反倒是眼神有些黯然。
按照年齡推斷,這幅畫誕生時,還沒有三樓那位少爺仔的存在。
然而奇怪的是,按照畫作的整體布局,於盛家大小姐的左手側,明顯空著一個位置。
「這個位置是留給誰的?」祝晴問。
所有人將視線投向油畫。
一直侃侃而談的陳潮聲,忽地沉默,正要斟酌用語,忽地聽見電梯門打開。
「是盛家的孩子。」溫柔女聲傳來,伴隨著輪椅在地板上滾動前行的聲音。
油畫上的盛二小姐出現了,曾詠珊快要驚掉下巴。
與那副天真爛漫的神色不同,十幾年後的她,像是變了個人。外界總猜測盛佩珊為什麼會在參選港姐後悄無聲息地退出,下的定論是富家千金參賽本就是玩票……
然而誰都沒想到,再次出現,自小被養在溫室、從不知人間疾苦的二小姐,居然坐上了輪椅。
陳潮聲走上前,單手搭在妻子的肩膀上,輕刮她的鼻尖:「頭疼都不回房休息,又不聽話。」
「不用擔心。」盛佩珊的微笑溫婉嫻靜,依賴地回握他的手,「我好多了。」
夫妻倆舉手投足之間儘是默契。
按照二姑爺的示意,傭人端來一杯熱茶,又取了毛毯蓋住盛佩珊的膝蓋。
莫振邦注意到,她羊絨毛毯底下的半邊裙擺,空蕩蕩的。
「她是我外甥女。」盛佩珊將目光從畫作收回,繼續對警方解釋,「六個月大的時候就不在了。」
她垂下眼帘,聲音很輕:「爹地說,這個位置,留給未歸家的孩子。」
那是盛家的噩夢。
陳潮聲搭著妻子的肩:「二十年前的陳年舊事了,和這件案子沒有關聯。」
「既然舊事不提,那眼前的情況呢——」祝晴抬眼,「比如兒童房裡的盛小少爺。」
盛佩珊的茶杯落回描金骨瓷碟上,連茶匙都是丈夫幫忙扶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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