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組警員每天加班到莫sir都看不下去,硬是催著他們回家。
聽說隔壁重案A組還因此挨了組裡上級的罵——
看看別人組裡的警員,怎麼一個比一個能幹?
整個B組,沒人不能熬。光拿曾詠珊和梁奇凱來說,北角裝有監控的位置不多,他們將收集到的監控帶回證物處理室,那間珠寶店用的不是最新設備,新的監控直接將舊的覆蓋,甚至日期和準確時間都藏得隱蔽,也就意味著,他們倆要從頭開始看,十來個小時過去,才終於捕捉到監控錄像里方雅韻的正臉。
「真的差點看得老眼昏花,我這一個月都不想再看監控錄像。」梁奇凱打趣。
「別說監控錄像了*。」曾詠珊幽怨道,「我這一個月連電視劇都不要看!出門前吃早飯,爹地打開電視看早間新聞,我只看了一眼,連餐蛋治都卡到喉嚨里了!」
現在梁奇凱和曾詠珊聽到「監控」兩個字,就腦袋發暈。但是無論如何,看了一宿的錄像,他們是有重大收穫的。
周二晚上,方雅韻特地趕到北角,給方頌聲打了那一通電話,絕對值得懷疑。
黎叔清晨來得早,泡的茶都涼了,保溫杯送到嘴邊慢悠悠地喝。
等到年輕人們匯報完,他哼笑一聲:「這個方頌聲啊,還真是命硬,他老婆是自己了斷的。」
「自己了斷……這是什麼意思?」
「自殺?」
「黎叔,方雅韻的媽媽是自殺的?」
二十八年前,方頌聲對軟弱文靜的女學生倪芳潤實施強迫。她本人不敢聲張,她的父母也為了所謂名聲姑息他的罪行,最終沒有報警。
一年後,他和別人結婚了,同年他們的女兒方雅韻出生。
「二十八年前,方頌聲對倪芳潤實施犯罪時,她才十九歲。相隔一年,他結婚,當時的妻子也不過十八歲,而他已經三十三了。」
「專門向年輕女孩下手?」
「方雅韻的母親,叫周令儀。早上小孫向他們當時的鄰居打聽過,當時夫妻倆非常相愛,周令儀會突然自殺,大家都很意外。」
「聽說當年,方頌聲受了很大的打擊,短時間內,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帶著女兒搬家了。」
誰都沒有想到,調查一起謀殺案,竟牽扯出這麼多的陳年舊事。
莫振邦拍板:「帶方雅韻回警署,看她這次能交代些什麼。」
……
這不是方雅韻第一次來警署了。
昨天晚上,她甩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嘲諷警方閒得沒事幹,竟將髒水潑到死者女兒身上。而今天,當莫振邦將她母親的照片推至眼前時,方雅韻的眼神顯得疲憊,整個人也沉默了許多。
這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父母抱著小小的她,一家人笑容滿面。
「嚴厲的父親,慈愛的母親……在你八歲之前,家裡一直是這樣的模式吧?」
「那時,方頌聲教你彈琴,雖然經常因為你彈錯音準或認錯琴譜生氣,但是周令儀總是陪伴在你身邊,給你溫柔的陪伴和呵護。那段時間,對你而言,應該是美好的童年回憶。」
方雅韻沒有接話,腦海中迴蕩著兒時的許多場景。
小女孩穿著自己最喜歡的公主裙,坐在琴凳上,爸爸沉臉拿著戒尺,但戒尺並不是每一次都砸到孩子嬌嫩的掌心,因為媽媽總是相伴在一旁。
爸爸也會有特別高興的時候,那往往是她彈奏出完整的鋼琴曲,他大笑著,將她舉高高,說自己的女兒果然是小小鋼琴家。這個時候,她咯咯地笑,低下頭,看見媽媽望著自己的眼神,總是染著驕傲與濃濃的愛意。
仿佛隔著一整個時空的回憶在腦海中交疊,方雅韻望著那張全家福,唇角逐漸浮現出笑意。
直到突然之間,一聲悶響,不合時宜地出現。
「砰——」莫振邦敲了一下審訊桌,壓低聲音,「一聲悶響。」
「那一天傍晚,方頌聲帶著你出門買菠蘿冰,走到半路想起忘了帶錢包,準備回家拿錢,結果——」
「一具屍體砸到你的面前,打破了平靜。」
「那年你八歲,你的母親周令儀跳樓自殺。」
方雅韻上揚的唇角僵住,驟然睜開眼睛,一陣恍惚,眼眶甚至還有些濕潤。
明明前一天還一如往常,明明在她出門之前都還好好的,她蹦蹦跳跳去買菠蘿冰,快要饞到流口水,但是一轉眼,為什麼媽媽死了?爸爸一直沉默著,她的眼睛被捂住,但是眼角濕答答的,流了好多的眼淚。
八歲的方雅韻已經懂事,她知道媽媽去世了,從今往後,她再也沒有媽媽。
「周令儀的離世,方頌聲是怎麼對你說的?」
方雅韻沉默許久,纖細指尖輕輕揩去眼角的淚痕。
「他說……媽媽生了我之後,就不開心,一直不開心。」
「當時,她太年輕了,十八九歲的女仔……做了媽媽,一天到晚給孩子餵奶換尿布。」
「阿公阿婆去世得早,她受了委屈,她沒有自己的爸爸媽媽可以傾訴……爸爸工作也很忙,很長一段時間,她連個能聽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就想不開了。」
「這幾年,人們才開始倡導加強心理健康……但那個時候,產婦的心理問題,總是被忽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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