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椅在地面刮出刺耳的聲響,謝棟輝被按回座位。
按規定,他還要被扣留多久?吹水輝剛要問,兩位警官已經起身離開。
「砰」一聲,審訊室的門被關上,他獨自一人,想起madam臨走時說的話——
「你猜,她今晚會先扯你的左腳,還是右腳?」
這番話,仿佛迴蕩在審訊室,反覆敲擊他的耳膜。
吹水輝回頭往後看,冷汗浸濕全身,花襯衫貼在了後背上。
……
午飯前,祝晴和幾個同事再次來到案發現場。
西環尾角街十七號已經被封鎖,樓下的紙紮鋪仍舊關著門,聽說紙紮鋪老闆上個月在店裡猝死,子女辦完喪事後再沒回來過,這間鋪子一直沒有人接手。
原本就寂靜的街,現在更是冷清,連腳步聲都顯得突兀。
曾詠珊總是要感性一些,輕輕嘆氣:「這房子以後恐怕沒人住了。」
她繼續道:「死者的父母昨天回來拿證件,連多待一分鐘都不願意。」
案發當晚,死者父母在樓下台階上痛哭到失聲的畫面仍歷歷在目。昨天,他們回來拿一些證件,離開得太快了,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會在這間充滿女兒氣息的屋子裡徹底崩潰。
黎叔用鑰匙打開房門。
他們走進死者游敏敏的房間。
梳妝檯上,放著幾本雜誌、一盒用剩的發卡,和用到見底的潤膚霜。
拉開抽屜,除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雜物以外,還有一張中學畢業照。
女孩戴著厚重的黑框眼鏡,站在最後一排的角落,相框上已經落了灰塵。
「這是日記嗎?」曾詠珊忽地伸手,取出一本本子。
翻開日記本的第一頁,夾著一朵乾枯的小花。
這就是吹水輝在筆錄里提及的,路邊隨手摘來送給死者的小花。
曾詠珊垂著眼,看著日記本上的字跡。
「阿嫂又嫌我沖涼太久。」
「她說,我的屋夠位置,以後可以借波波放玩具。她只是想『借』屋嗎?」
「今日阿嫂買了兩支唇膏,顏色不合適的那支,她居然送給我。但是我這麼黑……難道就合適嗎?她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垃圾桶。」
據游敏敏的父母所說,她大哥剛結婚時,一大家子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後來實在擁擠,小家庭才搬了出去。
這日記並不是每天都記錄心情,日期斷斷續續的。
前半部分,寫下大多是生活中這樣的瑣事。她似乎從不會與家人起正面衝突,藏在日記本中的抱怨,顯得細碎又不起眼。
再往後,哥哥嫂子帶著小侄子搬走了。
日記本繼續翻下去,字裡行間里出現久違的雀躍。
「唱片行的輝哥幫我搬貨,最高架子上的貨,他一抬手就取了下樓。我說謝謝,他只是笑一笑,身上有很淡的古龍水味道,不知道是什麼品牌,很好聞。」
「輝哥誇我的耳環很可愛。」
「今天幫輝哥縫好襯衫的紐扣,針腳歪歪扭扭的,他摸我的頭……」
不知怎的,警員們的視線再次投向桌角的畢業照。
這也許是游敏敏生前少有的照片,站在最後一排,微微揚起下巴,顯然是踮起了腳尖,才露出整張臉。
游敏敏努力地揚起嘴角,微笑僵硬。
鏡頭根本沒有對準她的臉。
祝晴輕輕合上日記本:「這個——帶回去吧?」
……
下午兩點,祝晴和曾詠珊一起來到死者哥嫂租住的舊樓單位。
門外時,游太太正抱著孩子,她應該正準備出門,穿戴整齊,一身玫紅色的襯衫,襯得她皮膚更白。
他們的兒子今年兩歲,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窩在媽咪懷裡,小手伸長去夠madam手腕的彩色珠子。
祝晴收回手。
這可是她小舅舅給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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