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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心理系楊教授的辦公室門,三個人的腳步聲在走廊上發出沉悶聲響。
走出一段距離後,祝晴問:「你們很熟嗎?」
「楊教授認識我父母。」
程星朗笑著:「楊教授曾經常來我家做客。」
他的聲音里,帶著悠遠的懷念,語調的尾音微微上揚,嘴角笑意溫暖。
這是是字面意義上的,看著他長大。
盛放小朋友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那雙圓溜溜的眼睛都會掃視四周。
此時他正踮著腳,好奇地打量走廊兩側懸掛的肖像,祝晴的目光在肖像旁文字上停留,這是對港大曆任校長的介紹。
穿過連廊,外甥女注意到,盛放小朋友頻頻回頭。
難道三歲小孩也被這座學府濃重的學術氛圍感染嗎?其實在原劇情中,這裡也是小反派的母校。只不過現在,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向,盛放心中的理想被無限放大,一心嚮往著警校,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光榮的警察。
他們沿著旋轉樓梯往下走,經過一條名為「醫者仁心」的醫學長廊。
長廊的玻璃展牆被校工擦拭得一塵不染,祝晴放慢腳步。
這是校方為緬懷近年逝世的醫學界人士特設的展板。
祝晴的視線掠過神經外科榮譽教授的照片,停留片刻,忽地轉頭。
「是不是有點像?我父親。」他的語氣隨意,微微抬起眉,笑道,「就是沒我帥氣。」
在來的路上,祝晴聽程星朗提及他曾接受許明遠的催眠。
但是,催眠並沒有成功。她不知道許明遠是否曾挑選過男性患者作為自己的獵物,但很顯然,程醫生絕不可能入選。不管曾經背負著怎樣的傷痛,程星朗都是向上的,有力量的,始終向著陽光生長。
祝晴垂下眼帘,想起自己抽屜里那張發黃的港報。
在半山豪宅落成的典禮上,盛家的全家福里,有她父母的合照。當時,報紙必須作為證物被檔案室封存,她便在舊貨市場尋找,找到那個年份、那一天的報紙,將它買下來。也是因為這樣,在尋找程家那起兇殺案的舊時報導時,祝晴才輕車熟路,直接前往黃記報刊攤。
祝晴見過盛佩蓉的樣子,她仍昏迷,但至少還活著。
她可以觸及母親蒼白卻溫熱的手,在母親身旁念著那些繞口、枯燥的財經新聞。
然而父親……
祝晴只能通過港報上那張模糊的照片,拼湊與他有關的形象。
那是一位深愛女兒的父親,直至生命最後一刻,仍在尋找孩子的下落。
如今他的孩子終於回家,父女倆卻天人永隔。
很遺憾,晚了很多年,他們一家人無法團圓。
祝晴沉默著,放放小朋友也出奇地安靜。
他還太小了,即便知道「死亡」這個詞代表著什麼,但並不真正了解它的真正意義。
也許有一天,盛放長大成人,他會對著父母留下的照片發呆,反覆回想爹地媽咪還在世時給自己帶來的記憶。
但現在,他仍舊懵懵懂懂,只知道晴仔突然變得很難過,而自己的肚子餓得咕咕叫。
「晴仔。」盛放拽了拽祝晴的衣角,小奶音軟軟糯糯的。
「走吧,我們去吃飯。」
他們在港大食堂吃了午飯。
咖喱魚蛋是放放小朋友的最愛,他將魚蛋和咖喱汁一起拌進米飯里,小臉蛋往碗裡湊,鼻尖沾著亮晶晶的醬汁,吃成一個小花貓。崽崽吃得太香了,祝晴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漸漸輕鬆起來,不知不覺多吃了半碗飯。
上車後,程星朗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
「明德精神康復中心?」
下一站,就是明德精神康復中心。
「你好了解我們晴仔!」放放從后座探出小腦袋,「出發嘍!」
車子在明德精神康復中心的白色大樓前停下。
程星朗熄了火,指尖仍停留在方向盤上,沒有解安全帶的意思。
這一趟行程,程星朗完全充當了司機的角色。
「我就不去了。」
當踏進這個醫院,消毒室氣味飄過鼻尖,祝晴後知後覺,想起曾經調出的案卷資料。
程家那起案子,殺害程星朗父母的精神病患者,就是從這間醫院偷跑出去的。
程星朗比任何人都要關心自己家的案子。
這些年,他一定無數次站在這棟白色建築前,看著醫護人員進進出出,卻始終無法為那一夜發生的一切找到合理的解釋。
祝晴下意識回頭,透過玻璃門,看見他的車還停在原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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