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突然出現。
為了這一刻,重案組已經奔忙整整六個小時。
時間倒退回六個小時前,整個重案組裡,全員都在爭分奪秒,做最後的搜尋工作。
療愈會剩下還沒有得到最終確認的名單中,只剩下三個名字,但走訪卻遇到阻礙。林希茵還是個學生,沒有個人聯繫號碼,也不敢留家長或家裡的聯繫方式,因此隨意編了一個呼機號,警方每一次撥打,都只能聽見對方沒好氣地回應——
「打錯了!」
地址是假、號碼是假,學校更是編造……
當時警員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只希望她留下的名字是準確的。
這個名字是他們唯一掌握的信息,但二十幾年前,一部粵語長片火遍大江南北,女主角就叫「希茵」,多少人跟風給孩子起了這個名字。
整個香江和她同名同姓的人,數不勝數,按照常規排查,根本來不及。
突然,莫振邦的心底閃過一個念頭。
許明遠會不會又在玩「倒計時」?就像游敏敏一樣,他給林希茵設定的死亡時間,會不會和某個公開活動重合?
而祝晴和黎叔,則再一次進入審訊室隔壁的觀察間,緊盯著一言不發的許明遠。
十五分鐘內,他看了整整四次表。
可能是許明遠倒數計時,等著羈押時間滿四十八小時。
也可能是,他在心裡倒數,等待著第五個「獵物」的死亡。
重案組開始調查近日裡在香江舉辦的大型活動。
最終,赫德書院的六十周年校慶進入警方視野。
他們趕到這所中學,拿到匯演節目表。
機械性地尋找著,誰都不敢想,如果落了空,錯過真正的倒計時——
突然,目標定格。
典禮許願儀式名單上,「林希茵」三個字躍入眼帘,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下來。
此時,一切暫時塵埃落定。
祝晴扶著林希茵站了起來。
一陣呼嘯的風穿過女孩凌亂的髮絲。
她耳後的頭皮還留著幾道結痂的抓痕,像是掙扎時留下的證據。
媒體鏡頭捕捉到這一幕,所有人譁然。
祝晴和曾詠珊一左一右,護著林希茵往樓下走。
女孩腳步虛浮,整個人仍處於恍惚狀態。
然而剛踏出教學樓,刺眼的閃光燈便如暴雨般襲來。
記者們蜂擁而上,數十個話筒堵到她面前。
「這位同學,是遭遇了什麼嗎?」
「你跳樓是因為絕望嗎?」
「學校是否知情?為什麼一直沒有處理?」
祝晴和曾詠珊幾乎同時抬手,用身體擋住這個女孩。
「退後,不要拍攝。」
現場突然安靜下來。
在一片嘈雜中,林希茵緩緩抬起頭。
她怔怔地望著她們,眼神空洞,卻又像是在尋找什麼。
原來不必獨自面對一切,是這樣的感覺。
她乾裂的嘴唇輕輕動了動,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重新低下了頭。
……
回到警署時,天色快要暗下來。
林希茵被安置在詢問室角落的椅子上,身上披著女警的外套,手中握著一次性紙杯。紙杯里溫熱的水透過杯壁,將溫度傳遞到她冰涼的掌心。
曾詠珊俯身時,倒吸一口涼氣。
在慘白的燈光下,那些被刻意隱藏的傷痕無所遁形。
發茬間裸露的頭皮上,抓痕結痂。當她抬起手臂,大臂內側的菸頭燙傷,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林希茵的父母在一小時四十分鐘後姍姍來遲。
父親腋下夾著公文包,眉頭緊鎖地向警員借電話處理工作。母親則托著孕肚,步履蹣跚地跟在後面。
據調查所示,林希茵的父母已經離異,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
她偶爾住在母親家,偶爾又去父親家暫住。
「你配當母親嗎?孩子被欺負成這樣都不知道!」
「還好意思來質問我?上個月女兒生日,你除了打電話敷衍兩句,說要給她買玩具以外——還做過什麼?希茵已經十七歲,她根本不需要玩具!」
「我是說要給希茵買玩具嗎?我是說學習用品!我買過多少詞典、參考書?你呢?永遠只會抓住一個玩具說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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