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天不能說人。」莫振邦調侃一聲。
莫sir順勢將車靠邊停下。梁奇凱俯身看清車內的人,立即拉開車門。見到程醫生時,他禮貌地頷首,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坐下。
「這個點申請公務車還得批單子。」梁奇凱笑道,「正好想攔的士去現場,沒想到遇見你們,可以搭順風車了。」
他的聲音溫和如常。
調任C幾個月,梁奇凱早就已經和組裡打成一片。此刻他自然地調節著車內的氣氛,剛要和祝晴搭話,卻見她突然轉頭。
梁奇凱的思緒不由飄回警校時期。
那時,這位師妹曾是男生宿舍里經久不衰的話題。
但梁奇凱始終都認為,他和他們在意的點不一樣。他沒這麼俗氣,真正關心的——
其實是訓練場上那道孤獨的身影。
幾個月前在C辦公室重逢時,他一眼就認出了她。
得知她與盛家白骨案的關聯,了解她流落在外二十年的經歷後,那份過去朦朧的好感逐漸化作更複雜的情愫。然而時至今日,他們仍然只是同事。
他們的關係——
甚至不如她和豪仔、黎叔來得親近。
落日餘暉透過車窗,在祝晴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暖光。
這和梁奇凱與她初遇時不一樣。
「程醫生,車行地址是?」
祝晴的聲音將梁奇凱拉回現實。
她的車拋錨後,是程星朗聯繫相熟的車行拖走。
「明天我順路給你開過來。」程星朗的語氣稀鬆平常。
梁奇凱的視線望向窗外,耳朵捕捉身後的對話。
他想起自己曾給祝晴帶過夜光星星,很快就收到她遞來的現金。
他以為她對所有人都會豎起這樣的屏障,直到餘光瞄見她對程星朗自然點頭。
「麻煩了。」祝晴說,「改天請你喝茶。」
程星朗低笑:「跟小鬼學的場面話?」
他們都知道這只是隨口客套,祝晴根本就不可能在某一天站在法醫科辦公室門口,請程醫生喝茶。
但梁奇凱沒想到,他們已經熟悉到可以互相調侃。
梁奇凱的眸光黯下來,這是他給自己的最後機會。
他向來溫潤隨和,但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他繼續做無謂的追逐。
這一刻,梁奇凱才真正放下,輕輕嘆氣。
……
一行人趕到觀塘後巷垃圾站時,天色已經擦黑,路燈卻還沒完全亮起。
曾詠珊站在巷口角落,手指緊緊抵著鼻尖,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她深吸一口氣,立刻就後悔了,x餐廳飄來的熱氣與香氣和垃圾站的氣味混合在一起,直衝腦門,熏得她眼前發黑。
「莫sir。」她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莫振邦大步走來:「什麼情況?」
巷子深處,豪仔正扶著牆乾嘔。
「黎叔,我媽以為我當警探很風光。」他說,「要是她知道我在翻酒樓餿水,會心疼到哭暈過去。」
黎叔正往脖子上掛警員證,聞言用證件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少廢話,趕緊找。」
話音落下,見年輕人一臉菜色,他又嘆著氣從兜里掏出個新口罩。
「給,戴兩層。」
此時,徐家樂在給撿垃圾的阿嬸錄口供。
「阿嬸,你每天都來這條巷子撿垃圾?」
阿嬸連忙點頭,說話沒個重點:「這條巷子裡有兩家茶x餐廳,一家燒臘店,還有……酒樓的幫廚很好心的,看我年紀大,每次都給我留飯。都是剛做出來的,可不是別人吃剩下的。」
「阿嬸,你是怎麼發現斷趾的?」
「剛才我疊好空飯盒,要去翻旁邊的垃圾堆,突然看見一個塑膠袋。」
「塑膠袋沒有綁起來,紅線綁著黃紙,我還以為是紅包,一扯——」
「那個腳指頭就滾出來了!」
當時阿嬸的尖叫聲幾乎掀翻整條後巷,連隔壁茶x餐廳幫廚的小工都叼著煙跑出來看熱鬧。
茶x餐廳幫廚叫阿傑,回憶著當時的經過。
「我剛開始以為是豬骨……但鍾嬸說,她活了大半輩子,豬骨人骨難道還分不清嗎?」阿傑的視線不自覺往垃圾堆瞟,「我走近一看……那截腳趾是用黃紙包著的,紅線纏著密密麻麻,就像……就像電視裡做法事。」
「我們都沒碰那個袋子,頂多是鍾嬸用鉤子——誰敢碰?」
程醫生已經戴好橡膠手套,用鑷子小心撥開黑色塑膠袋。
這是一根蒼白的腳趾,斷面整齊,被極細的紅線纏繞,線上繫著黃紙條。
程星朗將紙條和紅線分別裝進證物袋。
斷趾表面裹著一層暗紅色的膠狀物,程醫生用鑷子挑起粘稠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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