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的小肉手捧起杯子,趁機倒給祝晴。
「小鳥飛那邊了。」祝晴指一指另一個方向,又面不改色倒回去。
「講大話!」放放的小腦袋頂她胳膊,「那邊是衛生間,沒有窗戶!」
「我吃完了。」祝晴抓起外套開溜,「開工。」
放放小朋友想要去把她抓回來,然而自己先被揪了回去。
「少爺仔,這杯涼茶最清熱祛濕了,你快嘗嘗。」
寶寶小臉埋進杯子裡,捏住鼻子:「yue——」
……
會議室里,周永勝十年前的照片與現在的屍體照片並排擺在桌面上。
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清瘦的身形絲毫未變,就連頸側那顆痣的位置、大小,都與舊照完全吻合。
「雙胞胎?」豪仔翹起二郎腿,調侃道,「或者和林汀潮案一樣,學鄺小燕整了容?」
莫振邦敲了敲面前的資料:「經過齒科記錄比對和頸間那顆痣的顯微特徵對比,可以確定是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十年前確實是假死。」
「但是假死的動機是什麼?查過他沒有巨額債務,當年和人無仇無怨的,不像是要避開什麼,甚至連保險都沒買過。」
「也許一開始沒打算假死,一時之間沒死成,沒有再死一遍的勇氣?」
「反正不管怎麼說,女演員太無辜了。她還年輕,聽了導演的哄騙,以為找到真正的愛情,結果……」
「當年殉情新聞一出,沒過多久電影上映,這部戲受到多方關注,成為經典之作。如果他活著出現,這場『藝術殉情』就變成炒作騙局。」
黎叔冷笑:「所以他必須『死』到底,才能讓這部電影成為永恆話題。」
會議室外,腳步聲由遠至近。
翁兆麟的手重重敲了兩下玻璃門。
「媒體已經搶先報導了。」他甩下一份報紙,指著版面一角,「總區那邊剛來過電話,要求我們儘快給個說法。」
莫振邦擰著眉頭看一眼,念出標題:「殉情導演死過翻身?這是哪裡的小道消息?」
他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轉而問道:「屍檢報告出來了沒有?」
「祝晴去法醫科了。」曾詠珊說。
此刻的法醫辦公室里,祝晴正坐在程星朗對面。
程醫生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叩在報告上:「關鍵結論在這裡。」
「但有個矛盾點,死者高度近視,現場卻沒發現眼鏡。」
祝晴抬眉:「隱形眼鏡?」
「眼球表面沒有殘留隱形眼鏡材質。」
祝晴想起,從前念書時有同學高度近視,離了眼鏡根本無法正常生活。
她微微蹙眉:「所以……兇手拿走了死者的眼鏡?」
「死者太陽穴皮膚無鏡腿痕跡。」程醫生輕點自己的鼻樑示意,「鼻樑骨同樣無骨質凹陷、壓痕,這說明——」
祝晴突然傾身向前,她的距離近得能看清他鼻樑上並不存在的壓痕。
程星朗的目光頓了一下。
「死者至少兩年以上沒有規律戴鏡。」他繼續道。
高度近視,卻不戴眼鏡?
祝晴若有所思,抽走那份報告。
她的目光掃過桌上攤開的解剖學專業書。
中間夾著一枚金屬書籤。
祝晴回到會議室,眾人圍上前,分析這份屍檢報告。
豪仔感慨:「程醫生最近效率高得離譜啊,和我們B組配合越來越默契了。」
「胃內容物檢測顯示,死前三個小時吃過鮮蝦腸粉?」莫振邦翻看報告,「鮮蝦腸粉……好像在哪裡見過?」
「就是這本《美食周刊》。」曾詠珊從一堆舊雜誌中翻出其中一本,「這裡寫過,周永勝最愛吃富年冰室的鮮蝦腸粉配花生醬。」
莫振邦敲了敲白板:「黎叔帶人去富年冰室,帶上周永勝的照片。」
「祝晴和家樂去找他太太和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