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抱著複印好的資料回來時,正看見放放踮著腳給自己倒溫水喝。
舅甥倆的目光短暫交匯。
「不用招呼我。」放放擺擺手,「當自己家一樣。」
電視是不讓看了,但小朋友的劇情儲備量過於大,一時半會根本忘不掉。
只是台詞記串了,逗笑祝晴。
「我要出去一趟。」祝晴放下複印資料,抽出其中一份。
她囑咐道:「你給萍姨打個電話。」
轉椅上的小朋友「啪嗒」一聲跳下來。
辦公室電話在珍姐工位旁。
放放探著小腦袋申請借用。
這個孩子,可是整個C房的小紅人,珍姐笑著捏了捏他的圓臉蛋。
「這還要問?你隨便用。」
胖乎乎的小手指歡快地按著數字鍵,每個按鍵都發出清脆的聲響。
很快,聽筒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幾分鐘後,祝晴抱著檔案出來時,迎面遇上了程醫生。
她意外道:「你怎麼來了?」
他遞來一份復檢報告。
這個程醫生,讓人不得不歡迎。
「你來啦——」放放跑了出來。
法醫的排班制度不同,程星朗本來在休假,只是隨時待命。
剛完成復檢,就接到小鬼的電話。
盛放小朋友的記性很好,上次約好騎機車後,就牢牢記住他的號碼。
果然就像他自己所說——
不用晴仔操心,放放會找人照顧自己。
「祝晴!」曾詠珊在走廊喊道,「能出發了嗎?」
祝晴匆匆寫下家裡電話遞給程醫生:「聯繫萍姨接孩子就好。」
走廊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簾斜斜地灑落,落下光影。
程星朗靜立其中,黑色大衣的利落剪影襯得他的身形修長挺拔。放放小朋友站在他身旁,模仿大人模樣,手手隨意地插進口袋裡,揚起下巴像個帥氣小人兒。
祝晴一步三回頭。
放放寶寶扯了扯程醫生的衣角。
一大一小默契地朝她比了個「放心」的手勢。
……
「顧家這一家子,真邪門。」豪仔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家四口,十年內全死絕了。」
車廂里,泛黃的案件記錄在眾人手中傳遞。
一九八七年三月十六日,顧母墜樓。
那日天氣好,她抱著被褥走上天台,生鏽的護欄在她倚靠的瞬間斷裂。目擊者說,她墜落的時候,懷裡還抱著那床棉被。
一九九二年一月十九日,顧父野釣溺亡。
據碼頭管理員回憶,那天凌晨看到老人固執地坐在危險的礁石上,提醒幾次都不管用。再到意外發生,被打撈上來的,除了他的屍體,還有那根用了多年的魚竿。
最後是一周前,顧旎曼的弟弟車禍身亡。
經檢測,他血液里的酒精濃度嚴重超標。
「按照現有證據,判定為意外。」
「顧母墜樓的那棟唐樓,經常有人因護欄年久失修的問題投訴,開發商拖拖拉拉才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顧父溺亡的碼頭,每年都能撈上來幾個不看潮汐表的『老漁夫』,犟得要命。至於她弟弟的車禍——這麼高的酒精濃度,走路都會絆倒,更何況是開車。」
「經過走訪親友、同事以及鄰居,顧家沒有債務糾紛、桃色糾紛,社會關係簡單,更沒有仇家。」
「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唯一的異常,就是顧旎曼的『殉情』。」
「除非……顧家人發現了殉情的真相。」
豪仔翻著檔案搖搖頭:「我倒是覺得,他們當年就該找人做做法。」
警車在一棟公寓樓下停穩。
十年前,顧旎曼去世後,媒體記者天天堵在顧家門口。一家人實在受不了,前前後後搬了三次家。
「好不容易才查到這個地址。」曾詠珊抬頭望著門牌,「這是他們最後住的地方。」
近年來,顧旎曼的父母和弟弟一直住在這裡,直到後來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人世。
三聲規律的敲門後,門縫裡露出一張浮腫的臉。
她的眼睛腫得睜不開,聲音也有些沙啞:「你們是?」
顧旎曼的弟弟叫顧弘博,開門的是他的女友唐婷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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