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時間,周永勝的生命里先後走進三位女性。
三段感情本不算多,卻糾纏成一團亂麻。家裡塵封已久的白板在儲藏室備受冷落,被祝晴重新搬出來,派上用場。
柔軟的地毯上,祝晴盤腿坐在白板前,手握馬克筆,「啪嗒」一聲將筆蓋彈開。
盛放小朋友也坐下,小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
祝晴在白板寫下第一個名字。
周永勝的原配江小薇,和他育有一子。相識是因為她被劇組男演員刁難,導演站出來為她解圍。
「家境普通,背負著全家生計,碌碌無為又黯淡無光……」祝晴回憶江小薇的原話。
這時候,盛放小朋友也不閒著。
他在第一條信息邊畫一個穿白裙子的小人。因為外甥女說,當時給江小薇做筆錄,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棉麻長裙。
放放是被全警署同僚承認過的小警察,有自己的辦案工具。
他手中的畫筆是彩色的,畫完白裙子,低下頭,仔細挑選其他顏色。
祝晴繼續列下第二條信息。
情人顧旎曼,據劇組的工作人員說,這是一個總是仰視導演的柔弱女孩。她有太多需要他照顧的地方,連裸露、危險鏡頭都需要替身。
放放的小手攥著彩筆,包成圓圓的小拳頭。
他看過顧旎曼的戲,靈感乍現,在她的信息旁邊畫一個電視機。
「第三位,舒瑩瑩。」祝晴輕聲念出這個名字。
萍姨坐在沙發上疊衣服:「又輸又贏,到底是輸還是贏呢。」
周永勝的現任,極其神秘。坪洲島民說,她白天不出門,夜裡才和丈夫散步。她身體弱,即便盛夏都穿著長袖,周永勝給了她最極致的溫柔與耐心,有時候望著他們依偎的背影,連鄰居都羨慕這份相守。
從殉情到謀殺,這起案子貫穿始終的,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紛。
祝晴蹙眉思索,這三位女性的共同點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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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餘光掃見放放在「舒瑩瑩」三個字旁畫了兩隻長袖。
祝晴揉亂他的頭髮。
這個愛湊熱鬧的小朋友,沒東西畫可以不畫的。
萍姨抱著疊好的衣服去臥室,看著地毯上的舅甥倆。
小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窩進外甥女懷裡,像只暖烘烘的小火爐。祝晴的下巴抵在他毛茸茸的發頂,思緒繞著案情打轉。
放放幸福地晃著小腳,把黃色馬克筆舉得高高的。
在白板上畫了個小太陽,陽光灑落,每一個人都得到溫暖。
祝晴盯著看,忽然想到什麼。
周永勝與她們三個人的故事,或許並不是單純的糾葛。
在每個故事開始時,她們都站在陰影里。
而周永勝,總是那個伸出手,將她們拉出陰霾的人。
……
清晨的C辦公室里,祝晴合上案卷,將周永勝曾經的專訪報導推至同事們面前。
從最初開始梳理,這些資料,總結出大導演的第一段情史。
同事們互相著傳閱著文件,議論聲此起彼伏。
「不說都不知道,原來周永勝第一部 電影的女主角……原型就是他的初戀?」
「我記得那部電影,之前在錄像帶店裡租過,拍得很好,不像新人導演的作品。」
「我記得,那是演藝學院的一個女孩。他給她交學費,陪她試鏡,教她揣摩台詞,表面上看來,是互相進步的關係。」曾詠珊翻過一頁,皺了皺眉。
「當初媒體將這個故事包裝得浪漫,但是現在看來,有著一定的時代局限性。」
在這篇專欄的底下,記錄著那個女生當年的採訪。
「她說……他什麼都要管,後來她不得已逃離。」
「媒體字裡行間透露的,都是這個女生不識抬舉。還說如果當年她能夠珍惜,也就不至於這麼落魄潦倒。」
「只是生活歸於平淡,沒有成為紅極一時的女演員而已。」黎叔哼笑一聲,「這就叫落魄潦倒了?」
清晨的分析會結束後,祝晴再次和徐家樂一起,驅車前往江小薇的住所。
一路上,來回翻閱著當年的採訪報導,劃出關鍵信息。
江小薇與周永勝從相識、相愛到他「殉情」,相伴數年時光。
有關於周永勝的成長經歷,沒人比她更了解。
「他小時候啊,家裡很糟糕。父親酗酒,母親整天以淚洗面。永勝還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擋在母親面前,他總說自己那時候是『小小男子漢』。」
江小薇時常會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
對她而言,這段感情是完全割裂的,硬生生被劈開分為兩半。一部分是從前那個為她遮風擋雨的先生,一部分是最後選擇與別人「殉情」的大導演,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她記得自己曾無數次向親友解釋「我們很好」,可換來的總是帶著憐憫的笑意。他們從不反駁,只是用敷衍的語氣回應著,就好像是她在固執地維護最後的尊嚴。
十年光陰,恨意漸漸淡去,直到現在,留下的只有揮之不去的茫然。江小薇始終不明白,這道婚姻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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