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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燒紙!」關細九歇斯底里地掙扎著,唾沫噴濺,表情扭曲變形,「他在下面沒錢花,你們行行好……」

莫振邦一個箭步上前,右手握住關細九畸形的手反向一擰,扣住他的後頸,將他整張臉狠狠按在靈堂冰冷的牆面上。

關細九激烈地抵抗,卻根本無力掙脫這樣的壓制,渾濁的眼珠轉動著,視線正好對上那張遺像。

關細九死死地盯著這張照片看。

棺材裡只整齊地擺放著一套黑色西裝,正是遺像里韋先生穿的那套。

「放開我……放開我……」

「我要為他守靈——他需要這些紙錢!」

……

審訊室里,關細九蜷縮在角落。

刺眼光芒的照射下,他不住地往後躲,就像是被強光照射得無處遁形的老鼠,渾身顫抖著。

這一夜本該是他得償所願的時刻。

他終於成為了韋先生的「兒子」,可一切都被突然破門而入的警方徹底摧毀了。他陰毒偏執的目光掃視整間審訊室,在某一面牆上定格,又以極緩慢的速度轉過頭,抬起手輕輕整理自己的喪服。

隔壁觀察間裡,警員們沉著臉,透過單面玻璃注視著這一切。他們臉上沒有破案的喜悅,只有壓抑不住的怒火。

這個美好家庭的悲劇,讓他們出離憤怒,可隔著玻璃看著那道身影,卻只有一股無處發泄的無力感。

但案子偵查到現在,兇手終於落網,即便內心再憤懣,辦案流程也必須繼續走下去。這是對死者的交代,也是還生者一個公道。

明天就是韋華昇的葬禮,警方希望至少在葬禮前能結束這一切,讓逝者得以安息。

「莫sir。」有警員在外說道,「都準備好了。」

片刻後,莫振邦和祝晴進入審訊室。

隨著「咔嗒」一聲悶響,審訊室的門開了。

關細九抬起頭。

他的身高僅有一百一十三公分,身子陷在審訊椅里,雙腿懸空,像個五六歲的孩子。祝晴的目光從他的褲管慢慢上移,最終直視他的眼睛。

她翻開筆錄本,語氣平常道:「從什麼時候聊起?」

「就從你和韋先生第一次見面說起吧。」她繼續道,「那一天,你一定印象深刻。」

其實警方至今仍未查清關細九與受害者之間的具體交集。

但祝晴這看似隨意的問話方式,卻意外地撬開兇手的嘴。提起那一天,關細九稀疏的眉舒展開來,眼睛裡閃著柔和的光。

「你們在哪裡見面的?」

「一間雜貨鋪。」

關細九緩緩閉上眼睛,仿佛在與警方分享此生最珍貴的記憶。

那是九歲那年,一個暴雨過後的傍晚。

在此之前,他的人生是黑暗的。

自他記事起,從未見過母親,父親暴躁易怒,動輒對他打罵,咒罵聲中夾雜著「廢物」、「怪物」這樣的侮辱,在耳畔迴蕩。但這樣的毆打辱罵,並不每天發生,有時父親一離家就是好幾天,根本不會理會他的死活,但對關細九來說,這反而是最安全的日子。年幼的關細九便總蜷在牆角,默默祈求這個身影永遠不要出現。

「我每天都在數……」

「三天、五天……最好永遠別回來,最好他死在外面。」

幼童時期,關細九發育遲緩,但至少還能混跡在孩子堆里。然而隨著年歲增長,差異卻變得詭異,他的長相明顯不是兩三歲的樣子,五官慢慢成熟,身高卻定格著。路人先是投來困惑的目光,繼而變成驚恐的迴避。帶著孩子的家長見到他,就像是見到什麼髒東西,慌忙拉著自己的小孩繞道而行。

父親不在家時,對他而言最大的困擾是飢餓。

其他孩子能輕易獲得憐憫,但他的外表卻讓人避之不及。

沒有人願意幫助他。

「我只能想辦法照顧自己。」

「去偷?」莫振邦眉頭一皺。

那天,他像往常一樣溜進街角的雜貨鋪。

當他把餅乾塞進破舊的口袋時,老闆突然竄出來,就像是等著逮住他一樣,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他說要抓我去警局,讓我爸來領人。」關細九的眼神變得兇狠,「他還說『小小年紀不學好,看你爸怎麼收拾你』!」

回憶讓他的聲音陡然尖利。

關細九永遠忘不了當時的無助與恐懼,他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眼淚混著鼻涕糊了滿臉。但老闆只是用看怪物的嫌惡眼神俯視打量他,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仿佛他是一個多麼噁心的存在。

「然後韋先生來了。」忽地,關細九的語氣轉折,語速也放緩。

韋先生走上前,輕輕扶起了他。

關細九像是看見了救星,一下子躲在他的身後。

「他的西裝筆挺,一看就很貴。我躲在他身後時,手上的鼻涕沾濕了他的衣服,但是韋先生……他沒有嫌棄我。」關細九陷入悠長的回憶里,仿佛在講述一個溫暖動人的故事,「他還遞給我一張手帕,手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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