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他吃得少,傭人娥姐始終沒有發現異常。而負責採買的韋華昇,雖然隱約察覺到食物消耗的異樣,也只當傭人的胃口變大,從未想過在家中的縫隙里,多了一張嘴。
「那段日子,比過去任何時候都過得好。」關細九說。
「嬰兒出生了,叫『陽陽』。」
「總有孩子不幸,也總有孩子是幸運的。韋先生和黃秋蓮說,陽陽就像陽光一般,照亮他們的人生。」
但好景不長,家裡開始頻繁爆發爭吵。
「黃秋蓮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韋先生為這個家庭操勞,她卻總是無理取鬧。」
看著韋先生焦頭爛額地哄妻子,他對韋太太的厭惡與日俱增,連帶也憎恨起那個總是啼哭的嬰兒。
憑什麼這個吵鬧的孩子能得到韋先生全部的愛,而乖巧懂事的自己卻因為殘疾被拒之門外?
一開始潛入這個家,為了不被發現,關細九就準備了手套和鞋套。
而在決定殺死陽陽那天,他仔細地戴上了這些裝備。
「娥姐每個月休息兩天。」關細九突然說道,語氣熟稔得仿佛在談論一個老熟人。
他耐心等待傭人娥姐的休息日,終於找到下手機會。
那天黃秋蓮在浴室洗漱,水聲掩蓋了他的動靜。關細九吃力地踮起腳,抱起在嬰兒床上熟睡的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將他拋下樓。
長期棲居在夾層中的關細九聽力異常敏銳,聽到鑰匙插入鎖眼的聲音後立即躲回藏身處。隨後房間裡陷入一片混亂,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慌亂的腳步聲、警察的搜證聲接連不斷,而他始終安全地躲在夾層中。
直到警察離開後,他才堂而皇之地走出來。
那件事過後,這個家的人員逐漸減少。
多餘的陽陽、總是發脾氣的黃秋蓮、礙事的娥姐……他們都消失了。
「只剩我們父子倆了。」關細九咧開嘴露出黃牙,扭曲的面部表情令人作嘔。
後來,正如警方推測,獨居的韋先生察覺到他的存在。
關細九可以出來的時間越來越多,自由活動的頻繁,使得他難免疏忽大意。有時候是電視遙控器換了位置,有時候是床上被單多了摺痕,或洗手台出現未擦乾的水漬……
韋華昇終於發現了異樣。
韋華昇開始睡不好,半夜驚醒檢查四周,發現是窗外的風聲,關上窗,卻再也無法入睡。
而關細九同樣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他要保護好自己的「居住權」。
「韋先生買來麵包,放在桌上。」他臉上帶著惡作劇的笑意,「我先偷偷拿走一塊,第二天再悄悄放回去。」
聽到這裡,祝晴的筆尖頓住。
難怪死者懷疑是鬼魂作祟。
「就像貓抓老鼠的遊戲。」他有些興奮,「韋先生永遠抓不到我。」
然而,韋華昇突然開始收拾行李準備搬走。
當聽見行李箱滾輪在地板上滑動的聲音,關細九簡直不敢置信,他們明明「相處」得這麼融洽!
最終,韋先生還是搬走了。空蕩蕩的家裡,再也沒有人往冰箱裡添置食物。更讓關細九無法忍受的是,這個曾經「溫馨」的家,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
關細九不願獨自留下,再加上不確定韋先生是否會變賣這套房子,便不得已離開。
之後他輾轉各處打工,偶爾潛伏在玩具公司樓下。
聽說陽陽死了的消息時,他欣喜若狂。
「他終於死了。」關細九冷哼一聲,「早該死了。」
祝晴察覺到,關細九對韋安生的存在一無所知。
這並不奇怪,聖心莊園坐落於新界北區,每次韋華昇去看望兒子,都會獨自駕車前往。而關細九,只能靠雙腳跟蹤,那不停滾動的車輪總能將他甩得遠遠的。
關細九斷斷續續地工作著。
有時候找到工作,他會消失一段時間,但有時也找機會探望。在關細九的認知里,他和韋先生的關係這麼近,如同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就算是漫長的時間、距離,也無法切斷他們之間的淵源。
說到這裡,關細九心滿意足地靠回椅背。
隔壁觀察間,警員們神色凝重。
如果普通人遭遇這樣的跟蹤者,該如何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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