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我十歲的時候……她說,遇到包叔叔後,才找到真愛,問我能不能祝福她。」女孩垂下眼帘,扯了扯嘴角,「我能怎麼說呢?」
現在的邱希恩跟著父親和繼母生活,家裡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父母各自有了新家庭,不管她去哪邊,都是多餘的,在誰家都是格格不入。
「離婚後你父親和母親還有聯繫嗎?」
邱希恩搖搖頭:「剛離婚時,爸爸確實很受打擊。不過現在好了,再婚、生子,他們經常帶著弟弟出門旅行。他對媽媽很反感,甚至不希望我聯繫媽媽,他自己,就更不可能和她保持來往了。」
警方將她帶進臨時殮房。
站在母親的遺體前,邱希恩的眼淚終於落下。
「是誰……為什麼要這樣……」
當談及母女關係,她回憶道:「媽媽生我的時候,還年輕,當時長輩撮合介紹,她和我爸見了三面就結婚了。她對我爸爸沒有感情,對我,大概也只是責任而已。」
「但是對妹妹,完全不一樣,她總是事無巨細地為妹妹打點好一切。」
「就像上周……」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麼,猛地抬頭:「上周媽媽還說,如果她出事,讓我一定要照顧好妹妹。」
邱希恩抓住警員的袖口:「Madam,我媽媽是不是早就預感到了什麼?」
警方給邱希恩做了完整筆錄。
按照BB機的記錄,是在上周六,也就是三天前,死者賴丹荷突然聯繫她。
「我們聯繫不多,每一次,她都提妹妹。她一直說姐妹倆要互相照顧,可其實妹妹才六歲,能照顧我什麼?這些話,只是說給我聽的。」邱希恩繼續道,「我以為又是老生常談,根本沒在意。但現在想來,她之前從前沒有提過自己會出事,只有那一次,媽媽說如果她出了什麼事,要我立刻帶妹妹離開。」
正當詢問接近尾聲時,豪仔拿著檔案袋經過。
「剛去總檔案室拿的報告。」他揚了揚手中的文件,「難得他們效率這麼高。」
……
會議室內,檔案翻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如果死者早有預感……」祝晴翻看賴丹荷女兒和同事的證詞筆錄,「那她這幾天的低落就不是因為夫妻吵架。」
「她知道自己有危險?」
莫振邦皺眉:「查查死者最近接觸過什麼人。」
黎叔起身,將調出的老案卷照片釘在白板上。
當年他還在西九龍重案組,曾參與經辦這起案件。
「十八年前程家的案子……結案報告顯示,兇手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從明德精神康復中心的西貢專科分院逃出。兇手突然癲狂,無差別殺人,這不是他犯下的第一起案子,所有證據都很完整,兇器指紋、衣物纖維,全都吻合。」
案卷里有程家兩個孩子的房間對比圖。
哥哥程星朗的房間凌亂不堪,而弟弟的房間卻整潔得詭異,衣櫃裡的衣服和小熊公仔被帶走。
「根據精神病院記錄,這個兇手性格暴戾,卻唯獨放過了程星朗六歲的弟弟。」
案卷傳到祝晴手中。
觸目驚心的現場照片,從主臥到客廳,滿地的血跡和拖拽痕跡,那是兩名死者最後的掙扎。
「程醫生在醫院昏迷了三天才醒。」曾詠珊輕聲道,「他算是幸運的,沒親眼目睹案發過程……」
祝晴的視線,在程星朗幼時的照片上停留。
難以想像,當年的他如何經歷那一切,從傷痛中走出。
「星朗對當時的案發情況一無所知,所以那時我們推測,兇手第一個向他下手。」黎叔繼續道,「程星朗父母身上的衣物纖維成分顯示,他們曾與兇手有過激烈拉扯。也就是說,在星朗受傷後,他父母一路拖著兇手的褲腿哀求。」
「父母用身體阻擋兇手,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當時孩子的房間有大量血痕,以這個失血量,兇手完全有理由認為他已經死亡,才沒有對星朗進行二次傷害。」
眾人能想像出那個畫面。
父母在血泊中爬行,只為給孩子們爭取一線生機。
黎叔介紹,當年的案件,兩位死者都是醫學界翹楚。父親是享譽國際的神經外科專家,母親則是遺傳精神病學領域的權威學者。儘管工作繁忙,夫妻倆還是會抽出時間,帶著孩子們出門遊玩。
黎叔將一張兄弟在海邊留念的合照貼在白板上。
兄弟倆相差兩歲,眉眼之間有幾分神似。照片裡,哥哥程星朗的頭髮還滴著水珠,笑得無憂無慮,而弟弟則安靜地站在一旁,左手握著一把水槍。
那也曾是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
「當年的案子早就已經結了,十八年後,相同的作案手法……」梁奇凱沉吟道,「其實當年的證據鏈非常完整,唯一的疑點是,那個精神病人沒有親友,常年被關在精神病院,卻偏偏帶走了程醫生的弟弟……孩子不見了,這麼長時間,沒有任何音訊。照年齡推算,他現在應該已經二十四歲。」=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09_b/bjZLS.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