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的小嘴巴也張得圓圓的。
被關起來啦……晴仔這語氣,就像程醫生去遊樂場玩一樣輕快!
……
幼稚園門口,小朋友們乾脆地邁開小短腿,進入校門。
每個班級的老師都很有辦法,經過短短兩天的適應期,孩子們不再抱著爸爸媽媽的大腿哭鬧個不停,個個都步履輕快,迫不及待地進教室玩耍。
祝晴揉了揉盛放的小腦袋:「放學不許來接我下班。」
「我才不去接你呢。」盛放往幼稚園走,突然回頭大聲喊道,「我去接阿John!」
話音落下,他的小短腿邁得飛快,直接跑進教室。
小朋友沒有手提電話,也沒有BB機,就算祝晴要找他算帳都很難。
她突然想起前天和校車司機師傅的約定,說好回家就揍這個小孩,結果居然給忘記了。
又被盛放小朋友躲過一劫,也難怪他這些日子以來越來越無法無天。
祝晴重新上車,前往嘉諾安療養院之前,鄭重其事地在筆記本上記下幾個大字。
回家記得揍小孩!
警方申請的加急調令已經批下來,祝晴和曾詠珊在嘉諾安療養院門口集合,拿著調令要求和馮凝雲見面。
一路上,曾詠珊還在感慨:「沒想到案子都結了,還能再見到榮子美。」
護士將馮凝雲帶到會客室,榮子美始終陪伴在她身旁。
案件塵埃落定後,榮子美繼承她外公留下的巨額遺產,但依舊樸素,還是熟悉的格子襯衫和黑框眼鏡。
見到警方,她有些意外,但還是詳細說明了近況。
「我們是一個月前轉到這裡的。」榮子美說,「適應得不錯,你看我媽媽的氣色多好。」
她的親生母親馮凝雲因精神問題需要專業療養。而養母陳玉蘭雖然中風嚴重,但經過精心護理已經好轉許多。
「鄺小燕在等待宣判,至於真正的林汀潮……」榮子美的嘴角揚起笑意,「她現在和沈競揚在畫廊工作,偶爾會來看望媽媽。」
榮子美提及,當年馮凝雲悄悄調換兩個女嬰,陳玉蘭事後才知情。這個偉大的母親,既沒有認回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沒有虧待養女。
直到最近,榮子美將林汀潮帶到療養院,見到親生女兒的陳玉蘭潸然淚下。
那場延續多年的悲劇,到了現在終於有了好的結局。罪犯被繩之以法,無辜的受害者開始新的生活,幾乎破碎的家庭重歸完整,找回溫暖……榮子美誠懇地表示,一切都要感謝警方,讓一切有了重來的機會。
聽到這番話,馮凝雲轉過臉。
她的眼神仍舊像之前那樣,宛如蒙著一層霧氣。
「我想給媽媽換個環境。」榮子美繼續解釋道,「在那裡住了二十多年都沒有醫好她,還不如轉院。」
一個月前程星朗潛入療養院時,只向馮凝雲展示了十八年前兇手的照片。後來,他再根據當年細碎的蛛絲馬跡,從而查到賴丹荷的行蹤。
而如今,祝晴將賴丹荷清晰的證件照遞到馮凝雲眼前。
她一下子就認出對方。
「小護士。」馮凝雲的手指,準確地戳在賴丹荷的照片上,「小護士這麼老了。」
面對當年那個兇手的照片,馮凝雲同樣能清楚指認。
「小護士帶他吃糖果。」
祝晴與曾詠珊交換眼神。
雖然精神病人的證詞,無法作為呈堂證供,但馮凝雲的指認太過具體連貫,絕非程星朗能夠教唆。
這為案情提供了重要突破口。
賴丹荷和當年的兇手確實都與明德精神康復中心有關。
賴丹荷就是因為當年的事,所以被滅口嗎?
「去哪裡吃糖果?」祝晴指著兇手的照片問。
到這時,馮凝雲就答不上來了。
她語無倫次,只反覆念叨著「辦公室」三個字。
離開療養院,警方的調查範圍迅速擴大。
死者賴丹荷和她丈夫包才良的財務往來、藥廠當年的異常關閉、明德醫院的人事檔案……
之前案件的偵查停滯不前,陷入僵局,如今突然多了這麼多線索,但需要繼續篩選核實。
在走訪途中,祝晴接到警署電話。
法醫報告出結果了。
警方對嫌疑人程星朗的鞋碼、身高以及步態特徵進行了全面核查。
而最新法醫報告結果卻指向另一個可能性。
「在鈍器兇殺中,兇手身高會影響著力點的分布。」
「經過屍檢,兇手的實際擊打角度比我們推測的要低。」
「步態分析不是說他至少六尺一寸嗎?」
「如果兇手跟腱短,或習慣性踮腳發力,步距會被相應拉長。」電話那頭,徐家樂說道,「葉法醫說是鑑證科的馬sir只根據鞋印亂誤導調查,馬sir又說他上次的死亡時間推斷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