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祿是跑著去的灶房,因張鋮至早就吩咐底下說,府內來了貴客,得時時伺候著,絕不能有所怠慢,故而灶房一聽要添菜,忙將原給主子們燉的雞湯及一碗紅燒獅子頭送了過來。
雞湯尚且冒著熱氣兒,李長曄舀了幾勺至湯碗裡,遞給裴芸,暖呼呼的雞湯下肚,霎時撫慰了裴芸的五臟六腑,通身都舒暢了。
見她吃得差不多,李長曄才問:「怎突然來了?」
裴芸擱下碗筷,低聲答:「諶兒周晬後不久,臣妾一日夜裡做了個極為可怕的夢,夢見……」
言至此,她忽而看了太子一眼,旋即飛快垂下眼眸,「夢見了殿下……」
見她面露赧赧,李長曄心下微動,似教那羽尾撓了一般,生出絲絲氧意。
雖話未說完,但他已然明白她來此的緣由。
想是做了什麼有關他出事的夢,擔憂不已這才趕來了此處。
李長曄也說不清心下是個什麼滋味,但只消一想到她是為他而來,便有一股子悸動怎也壓不住。
裴芸繼續道:「及至第二日,臣妾心下仍是不安,就去了慈孝宮尋皇祖母,道了此事,說臣妾想來殿下這兒看看,不然只怕寢食難安,皇祖母就向父皇要了幾個御林軍的好手,一路護送臣妾來到了此處。」
裴芸原以為光是做了個夢,便想去尋太子,太后怕是很難同意,畢竟此事聽起來多少荒謬。
但不想太后聽罷答應得格外痛快,還叫她不必擔心東宮諸務,兩個孩子她也會多加照拂。
裴芸疑惑,但李長曄一聽便知,定是因著他上回撒的謊,他皇祖母希望裴氏早些再懷個孩子,才巴不得讓裴氏趕緊過來。
膳罷,李長曄轉而去了西廂房,道還有些文書要看,讓她早點歇下。
裴芸倒不怎麼累,她在馬車上閒來無事,睡了好一會兒,而今是一點睡意也無。
常祿提前命人燒了熱水,方便書硯伺候裴芸沐浴。
在路上走走停停,行了近二十日,終於抵達了樾州,裴芸心安了不少。
她愜意地將整個身子泡在溫暖的熱水中,正思慮著該如何調查那疫疾之事,卻聽得身後傳來動靜。
這屋子小,自然比不得東宮,沐浴之處僅用一扇屏風隔絕,她以為是書硯進來了,懶懶躺在那廂未動,直到浴桶中的水驟然滿溢了出來,
有人自背後抱住了她,男人粗沉的呼吸在她耳畔乍響。
裴芸倒是未被嚇著,畢竟這地兒,也不是誰人都能隨隨便便進來的,只她垂眸,便見太子僅褪了外袍,身上的中衣中褲都被水浸透了。
「殿下……」
裴芸不解地喚他,不是說要在西廂處理公務,這才過了半個時辰,怎就回來了。
李長曄低低「嗯」了一聲,俯首,摟著她的雙臂收緊了幾分。
他原確實打算再看看那些口述文書,可坐在西廂案前,心卻怎也靜不下來,腦中儘是裴氏的影子,他甚至有種恍惚,覺她並未來到樾州,適才都不過是他的幻覺了。
那股子不安令他實難再坐下去,腳步幾乎是不受控地往主屋而來,待他清醒過來,已然跨入了浴桶,抱住了她。
「月事是何時來的?」
太子低啞的嗓音在她耳畔盤旋,竟令裴芸的身子發熱,也生了些許變化,但她終究不好表露自己的心思,只聲若蚊吶,「前兩日才幹淨……」
話音方落,男人高大的身子壓落下來,令她不得不伸手攥緊了桶沿。
左頰上傳來一陣濕熱,裴芸愣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扭過頭,幸得太子未在此處流連,那似能燎原的大掌一寸寸而下,將她整個身子都燃得滾燙難耐。
不多時,隨著那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響,浴桶中的水在陣陣激烈的衝擊中撲涌而出,「嘩嘩」聲連綿不斷。
被太子擦乾了身子放在床榻上時,裴芸覺周身上下,便是足尖都透出一絲舒快,心嘆太子那本事著實越來越好了。
她閉上眼,正準備就此好生睡上一覺,不料那滾燙的大掌再次烙在她腿上,她微微一驚,睜眼看去,便見太子眸色灼灼如火,已然傾身而來。
本還有些敏感的身子再被驅入,一聲嬌吟不自覺自她唇間漏了出來。
裴芸一雙藕臂纏著男人的脖頸,心下除了詫異還是詫異,畢竟這是太子頭一次在合房時連著來第二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