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因著素得久,他們不是沒有過大半年都不曾行房事的時候。
裴芸想不起,向來清心寡欲的太子究竟是何時起開始變了呢。
書硯旅途疲憊,昨夜自然沒在外頭守夜,守夜的是常祿。
但他不想,昨兒這動靜竟這麼大,還直鬧到夜半才休,這太子殿下平素不言不語,實則心裡惦念極了太子妃,這會兒見著,自是情難自抑。
常祿守到五更時候,天蒙蒙亮,上下眼皮便開始打架,瞌睡間,就聽隔扇門被吱呀推開。
見得從裡頭出來的李長曄,常祿壓低聲兒問:「殿下起了,可要去西廂洗漱?」
李長曄頷首,看他一臉睏倦的模樣,道:「且回去睡吧,換人來伺候就好。」
「是。」常祿感激太子體恤,雖嘴上應著,還是親自送去洗漱的熱水及早膳,才安心回去睡下。
入了冬,這天亮得也遲了許多,常祿臨走前,特意為李長曄多燃了幾盞燈。
雖得昨夜睡得晚,可今早的李長曄卻是精神奕奕,頭腦格外清醒,不過大半個時辰,就將剩下幾十份文書都翻閱了一遍。
只,依然毫無所獲。
他劍眉緊蹙,卻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眼一瞧,正是大理寺丞陳鳴。
陳鳴頗有些氣喘吁吁,「殿下,臣適才進來時,有衙役來稟,說方才有百姓擊鼓,來報失蹤。」
李長曄登時站起身,同陳鳴一道快步往府衙而去。
張鋮至亦聽聞了此事,就比他們快一步抵達公堂,正在整理著裝,見得李長曄,登時一副奴顏婢膝的模樣,嘿嘿笑著將太子請坐到正堂中央。
來人是一個布衣荊釵的婦人,三四十的模樣,見得這知府大人不坐,反畢恭畢敬地將位置讓給另一位錦衣華服的爺,就知這位爺定是比知府大人還了不得的人物。
她忙磕了個頭,稟道:「大人,民婦莊氏,聽聞近日官府在查失蹤之人,特來報案,住在民婦隔壁的牛鐵匠已大半月不見蹤影了。」
李長曄眉頭微皺,「莊氏,你是那牛鐵匠何人?」
莊氏答:「不過是左右鄰居罷了。」
「那緣何不是他的家眷來報案?」
莊氏聞言長嘆了口氣,「那牛鐵匠家中原還有一個瞎眼老母,身子不好,腿腳也不便。牛鐵匠失蹤前,曾告訴過他母親,說是這幾日總覺有人偷偷摸摸跟在他後頭,怕不是什麼賊人,要害他的。當時牛嬸將此事告訴民婦,民婦也未怎麼在意,只後來牛家突然有一日就沒了動靜,民婦喊了幾聲也無人回應,就想著會不會是牛鐵匠因著被人跟蹤一事帶著母親搬走了。」
說至此處,莊氏驀然哽咽起來,「誰知不久後,附近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民婦和周遭的鄰居本以為又是哪個角落裡死了貓狗,就未放在心上,直到這氣味越來越濃,好似就是那牛家散發出來的,便有人一腳踢開了牛家的門,就見……就見那牛嬸額角被磕破了一個口子,身子已然腐爛了……」
堂內眾人聞言都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那張鋮至最是不想沾染這些個麻煩事,順勢問道:「會不會是那牛鐵匠不願贍養老母,一時氣急,誤殺了母親,畏罪潛逃了呢?」
陳鳴橫了張鋮至一眼,這般愚蠢的人究竟是怎麼當上的知府。
光憑溜須拍馬嗎?
那牛鐵匠又不是個傻的,若他真錯手殺了老母,定會處理屍首,讓左鄰右舍都以為他們是避災離開了此處,而不是就這般留在屋內等人發現,給自己扣上嫌疑。
「絕無可能,大人。」莊氏道,「那牛鐵匠有多孝順他母親,我們這些人都看在眼裡,且民婦那日大著膽子查看了牛嬸的屍首,又在屋內看了一圈,想那牛嬸應是眼睛不便,又著急牛鐵匠久久不歸,不意絆倒在地,頭磕在了那桌角上……」
雖已無從考證,但莊氏一直心存愧疚,指不定牛嬸這一磕並未立刻死去,若她當時進門去看看,牛嬸就還能撿回一命。
也因著如此,聽聞官府在查近日失蹤之人,她這才趕來報案,想來牛嬸死前最惦念的就是她那兒子,她做不了旁的,定得幫忙尋著牛鐵匠,才好撫慰牛嬸在天之靈。
坐於上首的李長曄始終默默聽著,若有所思。
此事確有不同,畢竟先前那些失蹤案里並未出現被人跟蹤這一事,指不定除卻壯年男子這一點,那些犯案之人並非全無目標地抓人。
鐵匠……
李長曄思索片刻,驟然雙眸微張,看向陳鳴,「若我記得不錯,則余,期令,蕪元這幾縣當也有鐵匠失蹤,你同岑仲一道去他們家中問問,那幾位鐵匠可也曾遇著被跟蹤一事或失蹤前有所蹊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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