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羅枝與砂藍軍放下手中大箭,輕揚下頜:「蘇葉大人,把她交給我吧。」
「煞羅枝……!你怎會——!」蘇葉眼珠和聲音一樣震顫,「是母莫的計策嗎?!阿姐果然沒死!」
「鬼主是真的薨逝。」煞羅枝說道,「只是她與雁翅翎母莫一樣,相信您是被欺騙的,要我們務必找出幕後之人。」
見事情敗露,詩瑪依用力扳過蘇葉拿刀的手腕,顫聲說道:「大人,殺了我吧……讓我死在你的手中,死得其所,莫被旁人所辱!」
砂藍軍下馬拉開蘇葉,他掙脫不得,見山霧手持細劍走向詩瑪依,急得口不擇言:「阿姐不在,我就是下任部首!我看誰敢動她!」
山霧不為所動,一劍刺向詩瑪依,卻刺了個空。
詩瑪依像被風捲入半空的絲綢,輕盈柔美,翩如春蝶地降落在劍器之外。
山霧收劍,「不裝了?」然後解下腰間長鞭。
蘇葉目瞪口呆:「詩瑪依……?你會武……?」
銀鈴一樣清脆悅耳的笑聲自詩瑪依口中傳出,動聽的嗓音卻說出令他難堪至極的話來。
「強悍的女人身邊,總是充滿懦弱又愚蠢的男人。她那情郎也好,弟弟也好,無一例外,稍微誇獎一句,就真覺得自己有天龍之象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提起裙擺轉了一圈,「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受孕、滑胎、中毒、沉睡竟環環順利!我備了那些旁支計謀,竟沒一個用得上~看來你們白部,對砂藍心有怨恨之人多不勝數啊!」
蘇葉不斷開合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想必是在回想與她之間的一切,最終只能問出「你到底是誰……」
山霧甩鞭而出,詩瑪依身法靈動如幽魂,轉眼已在巫鬼廟門之上。她舞動身上巫祝袍,彎腰一禮:「妾身巫祝詩瑪依呀!只不過~是黑磨使部的詩瑪依啊!」
煞羅枝大喊:「不可讓她走漏風聲,射!」
砂藍軍齊齊舉箭,然而詩瑪依似雲霧一般幾個騰挪便躍入山中,失去蹤跡。只留下一句:「黑部大軍即刻便到,我願手捧蘇葉大人頭顱,日夜相親!」
餘音纏繞著蘇葉,這名連番遭遇打擊的少年人被抽空了全身力氣,只餘一具空殼。
白黑兩部,在數次邊界摩擦之後,時隔數年終於再一次正式開戰。
長山寨暫時關閉所有寨門。衛王穆成禮從望陽關調取精兵一支,率領長山寨禁軍於次日深夜抵達交戰之地——花若曲谷。
日出前的衛王營帳中,先後迎來兩位客人。
一位黑衣女使,一位眼下有痣的紅衣巫祝。剛穿好戰甲,又迎來第三位,左符。
匡瑞煩得要死:「他爺爺的有完沒完,就不能一塊兒來?」
第14章
沈鯉追單手捏著那根名叫七葉一枝花的草,幾乎是百無聊賴地等待戰事結束。因為毫無懸念。以穆成禮那個性子,就算把玉璽按他手裡,他都得把自己手砍下來。絕無可能謀逆,更不可能與黑蠻聯手謀逆。穆家雖然聰明人少,可也不蠢啊,黑蠻什麼斤兩?連個白蠻都擺不平,還敢肖想中原御座?倒是砂藍那女人,真真假假讓人分不清楚。自己傳她死訊是假,白蠻部傳出來的也未必是真。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都想讓她「死」的時候就死了?砂藍若是半點後手都沒有,如何鎮守白部十餘年。只有那個平平無奇的呂鶴遲,千里迢迢跑來西南,平白被捲入紛爭。穆成禮已到,這仗很快就打完。沈鯉追甚至已經做好準備,看呂小妹哭著背條屍體回來,埋到山上立塊木牌,自己也就大發慈悲給她提個字,上書「呂氏女鶴遲,因倒霉透頂亡於此處」。當白部陷入苦戰之際,後方傳來鼓聲。雁翅翎與本應「死去」的砂藍皆被發跣足,獸血繪面,麻衣獸皮外罩骨甲,虎狼頭顱為頂帽,親手執錘。傳音戰鼓彼此相合,聲震山谷,迴響不絕。「鬼主回魂,巫鬼親臨!」砂藍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病弱之態,身姿遒勁有力,擊鼓不停。「阿姐……這鼓聲響了好久,她竟有如此耐力。」連墓志銘都被人想好了的呂鶴遲,作為砂藍隨軍醫士也到了戰場。正在營帳之中跟小妹一起傾聽這鼓聲,遙望著傳來的方向。呂遂願未曾見過打仗,有些恐慌,又有些激動,心臟突突跳。呂鶴遲本想將她留在王庭,卻又怕那邊也不安全,便與煞羅枝商議送願兒先回長山寨,被呂遂願聽見,一口回絕。「阿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絕不分開!你送我回去,我就自己跑回來!」滑蒙對呂遂願喜歡得很,拍胸脯保證一定護她安全,這才跟著呂鶴遲一同住進營帳。呂鶴遲把救命金丸和熬煮藥材早早備好,因鼓聲而心神震震。若是以往康健之軀,對砂藍來說不過小菜一碟,可現在的她卻如風中之燭,完全靠著一口氣在勉力支撐。「鬼主母莫,可願一賭?」聽她詳述緣由,雁翅翎沉吟片刻,「我敢…
沈鯉追單手捏著那根名叫七葉一枝花的草,幾乎是百無聊賴地等待戰事結束。
因為毫無懸念。
以穆成禮那個性子,就算把玉璽按他手裡,他都得把自己手砍下來。
絕無可能謀逆,更不可能與黑蠻聯手謀逆。穆家雖然聰明人少,可也不蠢啊,黑蠻什麼斤兩?連個白蠻都擺不平,還敢肖想中原御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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