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砂藍和煞羅枝照拂,她不入砂藍軍也會過得很快活,可以安安穩穩生活。
走方行醫,光是溫飽和安危就需時時憂慮,極少有餘裕讓她開心玩耍,如今自己父輩的恩怨糾葛又在眼前,還有能力保她周全嗎?
「願兒,你想不想多留在這裡一段時間?」用午膳時,呂鶴遲狀似無意地問,「我看你很喜歡白磨使部。」
呂遂願沒有多想,把嘴裡的羊肉咽下去:「當然好啊!」還跟她阿姐炫耀,「阿姐,我同砂藍軍切磋,如今拳腳大有進益,用刀也學了許多招式!遇上流寇都不必怕了!」
白磨使部的飯食她也很喜歡,這裡的食店看慣了砂藍軍,從不會因為她食量大而嘲笑。
「文章和醫書,是不是就沒溫習了?」
呂遂願皺著臉蛋,用鼻子哼哼:「哎呀也不是完全沒溫習……」
她同白磨使部女子一樣,在頭上簪了許多銀飾,都是滑蒙和砂藍軍姑娘們送她的。搖頭晃腦時叮鈴作響,襯得她更是活潑可愛。
她應該是逍遙自在的小獸,在山野里肆意奔跑。而不是跟著她,過著飢一頓飽一頓、未來還可能沒命的日子。
「那如果……你先留在這裡……一小段時間……」呂鶴遲小心翼翼、磕磕絆絆地擠出這段話來,果不其然,沒說完就看呂遂願變了臉色。
「阿姐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是說『如果的話』,阿姐就是打個比方,比如有個地方不方便咱們一起去,那你就可以留在這裡等我,我辦完事再回來……」
呂遂願放下筷子,一字一字地說:「你就是不想要我了。」
「當然不是!」
「你、就、是。怪不得你上次就不說話,你就想讓我留在這兒,你就是不想帶著我了!」呂遂願把碗一擱,跑了。
呂鶴遲想追,被店主叫回來付帳。付完了,人也沒影了。
「啊,在我聽來,你就是不想帶她了,嫌麻煩。」崔玉節說。
「我……!」呂鶴遲越急話越說不出,用全身表示「我怎麼可能是這個意思」。眼睛瞪得比月亮還大,胸脯起伏不停,手裡還死死握著斧頭。
原來你也有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
他當然也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崔玉節想笑又忍住,牽著那個斧頭往外走,「上馬車,去山腳下再找人問問。」
一人車裡擠進兩人,難免逼仄。
只是呂鶴遲心內焦灼,無暇他顧,只有崔玉節單手撐著車壁,試圖將自己與她之間拉開一些距離,否則他一轉臉就能咬下她頭上的木釵。
「把你那寶貝斧子放下吧。」他略有些無奈地說。
呂鶴遲也沒處放,只好像往常一樣反手將它別在腰間。動作時又向他貼得更近了,崔玉節把臉抬起來看車頂,又開始數花紋,等她放好了,問:「你到底為何執意要她把留在這裡?」
呂鶴遲從窗縫裡看遠處火光,好半天才說:「不必顛沛流離的生活,不是很好嗎……」
「那你又是為什麼要顛沛流離?一起留下不是更好。」
她卻特意轉過來臉看他,「我有一定要做的事。」
崔玉節想起在太平藥局時,他昏迷中聽見的那三個字:我能治。
當時她應該就是這樣的神態吧,沉著,篤定,堅持,從不動搖。
一如她舉起斧子劈開阻礙時那樣。
「她若願意與你顛沛流離,你又何必勉強。」能被呂鶴遲用心照顧著的人,應該是不捨得離開她的。
呂鶴遲又看向別處,低聲說:「與我在一起,又不是什麼好事。」
「那是你覺得。」
他幾乎不假思索地去反駁她。然後像逃避她疑問的目光一般,故作調笑,「你是背負了血海深仇,還是犯了滔天大罪,能是什麼不好的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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