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蠻女點點頭:「嗯,我記得。往後去了別處,也記得。」
「你要去哪兒呀?」
「有位員外家中找女使,每月有百文呢。我過幾天就去了。」
呂鶴遲看她渾身上下終於有乾淨衣服穿,摸摸她細瘦的胳膊:「那你……要辛苦了。蠻女這麼聰明,學什麼都很快,到時千萬多認些字,別讓人虧待了你。」
去大戶人家做女使,好則好矣,歹則……會歹到失去一切,一輩子就困在裡面了。
「我知道,姐姐。」張蠻女似乎明白她在擔憂什麼,十分乖巧地說,「我會蠻族話也會漢話,待我會認字寫字,定能派上更多用場,養我爹娘。」
呂鶴遲輕輕地說了一聲:「好姑娘。」
「這世間留給女子的路真是窄啊。」走出很遠,呂遂願低聲說,「她還那么小。」
「是啊,還那么小,就得想著幫襯家裡了。」
呂遂願想說什麼,又吞回去了。
煞羅枝帶了幾個人在山客來館,來找呂鶴遲商量啟程的時間。
「我同鬼主商量過,出西南多山難行,會派兩位砂藍軍會護送你們直到雲麗縣,有我們的馬隊,比你來時要快上許多。從雲麗縣再往東,要水陸並行至少一個月,到了清江水域乘船,再有半月,才能到安江都。」
如果一切順利,無風無雨無盜匪,她們應該會在花朝節前趕到安江。
「所以你們還是得收下馬匹,腳程快些,能帶的東西也多些。可惜我不能親自送你了。」煞羅枝頗為遺憾地說。
「你畢竟是砂藍軍頭領,怎可為了這點事情離開王庭。」
滑蒙拍拍她的肩膀:「交給我你就放心吧。你要是同意,我一直給她們送到安江都行啊!」
煞羅枝冷冷地盯住她:「你就是想出去睡男人。」說罷又看向呂鶴遲,「小鶴兒還有什麼要準備的,都同我說。」
呂鶴遲搖搖頭,已經沒有了。
第二日天微亮,她便與煞羅枝告別,去往安江。
應朝除京都外,還設有四直都,意為京都直衛都城,與直衛司同意。京直都從糧米運輸、外事貿易以及漕運物資等各項供應拱衛京城。
安江地處兩江交匯,千里之外的多路糧米會先到此處歇船或合船,再通過京州河往京城,歷來是漕運重地。
所以水匪亦是常有。
但船首翟清是不怕的,他主家與這一帶水路巡檢都打點過,常有巡檢兵船於附近緩行,且最近安江都有清江郡王府內婚事將近,許多官船往來,水匪輕易不敢造次。
而今他這船上,還有位來頭不小的小公子。
牽著馬匹在凌州官渡尋船,好好的大馬隨手就賤賣了。腰間一柄寒鋒寶劍出自名家之手,雖風塵僕僕但器宇軒昂。憑翟清做船首幾十年閱人無數,這必定是哪位官宦人家的郎君,趁少年意氣風發,來闖蕩江湖了。
翟清原是押貨船的,主家念他年紀漸長又擅識人用人,便讓他來領客船船首,往來凌州與安江。凌州渡是從西南、西北到安江水路的開端渡口,所以雖不是奢華大船,但勝在快捷平穩,價格怡人,數年來也載過不少赴任官員。
那小公子自稱「十方俠」,正與同在凌州渡上船的兩位小娘子詳談甚歡。
「呂姑娘竟是走方醫?從長山寨而來?那可真是遙遠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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