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與王恩義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副將,便是如今的清江郡王徐象。若不是他及時卸甲歸田,只怕也會一起清算。
而這「清江郡王」的封號里,除了軍功還有捐募之功。徐象家族繁茂鼎盛且擅商賈,名下田產家財不計其數,平西南叛亂時捐軍費、出糧草、設置義田,得龍顏大悅而對其讚賞有加。
李欒因薛仁則之故未能獲徐象一派支持,對其大有打壓之勢。
無論於公於私,徐象都會對穆守安伸出援手。
「只是吃酒可以嗎,買一碗梅飲子喝吧。」把他手腕放開,呂鶴遲想去找店夥計,又被沈鯉追拽住,按在座位上。
「沒那麼嚴重。你又不急著看信了?」
呂鶴遲這才把信拿起來,「看是想看,也不能放著你這恩人不管,那不是太沒良心了。」
沈鯉追笑了,「聽你這話,我便舒坦了。刨去過程直接告訴你吧,就在霜華洲花神祭廟。」
「霜華洲?」呂鶴遲拆了信,裡面寫了道正司如何從宮觀帳籍里找出石刻丹方下落所在。
確實是從一處破敗宮觀內拆出來,有一喜好古物的富戶見磚紋奇特華美,雕有花草、女子,便認為是上古花神圖,便重金購得收在家中。後來富戶捐資在霜華洲修花神廟,把此磚也一同捐了,供奉在廟裡以受香火。
「對,霜華洲,需得去渡口租船。」
呂鶴遲立即起身。
「霜華洲滅了水匪,出遊踏青之人若過江之鯽,一船難求。」
呂鶴遲又坐下。
「所以本郎君提前租了一條。」
沈鯉追慢吞吞飲完杯中之酒,好整以暇地看呂鶴遲臉上表情變幻,最後無可奈何地望著自己,放棄任何進一步動作,等他喝完。
「這人情你就欠著吧,欠得多了,攢個大的再還。」他又倒上一杯,「本郎君不急著要。」
呂鶴遲還是沒說話,但眼神在說:好好好,你都說了算吧。
沈鯉追沒讓她等太久,多買一壺酒與兩隻銀杯,坐船去霜華洲。
到了才知,霜華洲為何叫霜華洲。
漫山遍野的梨花正在盛開,遠遠望去如霜華滿蓋。風吹過,落英如雨,覆地如雪,人間絕景。花瓣從岸上飄至船上,落進酒杯里。
兩人一時之間皆無話,直到呂鶴遲向他舉杯:「春光一杯,與君共飲。」
銀杯輕觸口唇,沈鯉追看她一飲而盡,纖細的脖頸仰抬如鶴。他將目光移開,也一口氣把酒喝了。
酸而微甜的杏子酒,以冰盒鎮過,涼氣未消,卻讓他心口發熱。
熱到微微痛。
霜華洲的花神廟,是安江最大香火最旺的。
可惜被水匪占據多年,已有多處損毀,如今官府正派人修繕,要趕得上花朝節之前的祭祀。許多人都是來此處拜花神娘子,但被廂兵守著不得進入,只能在外圍上幾炷香。
呂鶴遲望見有個管事的,解開錢袋想塞點錢。被沈鯉追攔住。
他上前塞了點銀子,說自己是京城來的商人,聽聞安江花神祭廟靈驗,特攜娘子來祭拜,不日就要回京,趕不上花朝節了,能否通融一二?
那管事的悄悄把銀子收了,「郎君且等幾刻,眼下人多不好放你們進去。大約快日落時再來尋我。」
沈鯉追謝過,拉著「娘子」尋處僻靜之地,呂鶴遲低聲急道:「為何給那麼多?!我錢袋裡有的,我能給的!」
有三五個酩酊大醉的文士攜歌伎過來,吵吵嚷嚷、跌跌撞撞地經過,沈鯉追攬著呂鶴遲往旁邊躲避。
「你那幾文錢,夠幹什麼的。」
呂鶴遲不認同:「那也不至於給那麼大一塊!」
「那怎麼辦,你讓他找給我幾文?」
呂鶴遲打他肩膀,卻給他打笑了。
她皺眉去看那管事的平白多賺了那麼多,喜笑顏開,並未注意到沈鯉追的手依依不捨地離開自己的肩膀。
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臉上。
「好郎君,你下次聽我的,錢不是這樣花的!」呂鶴遲抬眼去看沈鯉追,言辭懇切循循善誘。他不知為何開心極了,也不調侃她計較銀錢,滿口答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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