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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時,頭還有些痛。

呂鶴遲難得地坐了一會兒才起床,閉著眼睛回憶昨日之事。

送她回旅舍,一路上沈鯉追都沉默得異常。上樓時,她還問了句:「你沒事吧?」他也只是搖搖頭,笑著說,「好好睡一覺,石刻拓印我會給你拿來的。」

妝檯上,放著昨日那支春幡勝。

困得厲害,解開發髻時才發現它到了自己頭上,應該是沈鯉追給她插上來的。當時有些醉意,也沒問他喜不喜歡這些東西,就擅自給他戴上了。

下次見面時,再問其他喜好吧。

下次……呂鶴遲一向不太喜歡「下次」,一旦有所期待,就會害怕落空。

但如果是小郎君,應該不會吧?

「鶴姐姐來啦!」

這幾日呂鶴遲經常在瓦肆附近走動,常來給垂紅看病,蕊兒同她已經熟悉,老遠就開始招呼。玉娘說她「莫要大呼小叫」,卻也等在院中給呂鶴遲燒茶喝。

「果真走南闖北的女子,就是有真本事。」玉娘搖曳生姿地將她引進房裡,垂紅正光著兩腿兒趴在臥榻上照鏡子。

「呂大夫~你快看看這是不是要好了?」見呂鶴遲來,她趕緊坐好了讓她看。

呂鶴遲把藥箱放下,「我都不用看,這才幾日啊。」

「哎呀這都不痛不腫了,還不算好啊?」

「我知姐姐著急,但潰面還未癒合,當然不算好。」

垂紅往床榻上一躺,撲騰著兩腿:「我不管~呂大夫,反正你再治下去我可付不出診金了~」她想到什麼似的又爬起來,掩著嘴巴笑:「姐姐身無長物,但你日後若有了相好,我著實有一些真經妙典可以教你~」

蕊兒的偷笑聲從外面傳來。

「誰要聽你那些『真經』,人家呂大夫會害臊的。」玉娘開門把蕊兒揪進來,「天天就知道笑,進來給你鶴姐姐唱個曲兒來~」

「害臊倒不會,可惜也不會有什麼相好的。」

玉娘長嘆一口氣,「沒有可是最好的。省得受那些相思苦~」

垂紅可不放棄,「哎~不要陰陽雙修的真經,還有兩女同享的真經,再不濟,姐姐我還有讓你一人獨樂的真經吶~」與其說她要教呂鶴遲,不如說她就是想說,惹得一屋子女人哈哈大笑。

「怎麼不見芯兒呢?」笑完了,呂鶴遲拿起茶盞問道。

芯兒是那彈琵琶的姑娘,剛剛十七歲。

「尋了人家啦。」玉娘淡淡地說。「前幾日一宴席上找了她和蕊兒去唱曲,被宋家大儒瞧上了,收了她在府里。」

一時無聲,垂紅翹著手指繞自己頭髮,「有手藝,有人收留,不用如我姐倆一般做暗娼,挺好的。」可是大家都知道,即便做了家伎,最終還是會同個物件兒一樣被賣來賣去,送來送去。

玉娘拍拍手,似乎想要驅散這憂傷:「好了,蕊兒來唱一曲,讓鶴姐姐聽聽比那秦觀妙是好還是差?花朝節上,蕊兒也是要去獻唱的。」

「嗯?玉娘姐也曉得秦觀妙?」呂鶴遲問道。

垂紅答道:「她從京城才來幾天,整個安江就都知道她音絕娘子了~一開口頂我們三年~」講起秦觀妙,垂紅滿臉不服。

沒了琵琶曲,蕊兒清唱也十分動聽。

呂鶴遲不太懂得音律,卻依稀能分辨出她與秦觀妙的不同來。

秦觀妙低唱時柔婉若絲緞,高亢時亦可如離弦之箭穿透雲霄,強技且多情;蕊兒勝在年少,嗓音清透似鶯啼,輔以舞姿靈動嬌俏,聽來有百花初綻迎春、幼鳥忽而展翅的歡喜。

若到了秦觀妙的年紀,真不好說誰更勝一籌。

「花朝節這幾日,府衙李通判日日設宴,已經叫蕊兒和秦觀妙都去了。」聽聞呂鶴遲也給她瞧病,垂紅嚷嚷「快給她毒啞了,讓我們蕊兒也好一鳴驚人!」

玉娘卻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我卻聽聞那李通判有些古怪,他來安江也不過一年有餘,最近排場卻比越知事都大。他宴席上請的歌伎娘子,聽說有幾個莫名就不見了。」

「那不就是如芯兒一般,給人看上就收了呀。」

「收了也不能從此就杳無音訊了吧?」玉娘看著蕊兒,「要不就稱病別去,等越知事剿匪回來,看看有沒有人報官。」

安江都畢竟是拱衛京城的直都,府衙通判也有三位,一位跟著越清重同去剿水匪,剩下兩位在府衙當值。

「通判召你,焉敢不去,那是不想在安江活了?」垂紅說。

區區一個唱曲的私伎,頭上甚至沒有恩主,別說通判,但凡是個小官、富戶員外、世家文人,若敢不去都能讓她以後餓死在安江。

「當然得去,我一定要去!」蕊兒眼中卻滿是期待,「哪怕不及音絕娘子,也要讓人知道有我蕊娘子的這把嗓子!」

垂紅摟著她笑:「好志氣!」

呂鶴遲幫垂紅瞧完,花了一些時間說服她再忍幾日,繼續去往別家。臨走時給蕊兒寫了一方平日養護嗓子的飲劑,都是尋常煮料,方便易得:「就當是剛才聽了一曲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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