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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船一直在移動,樂聲逐漸遠去,越來越寂靜。呂鶴遲猜測,船隻應該已經離開安江主河道,不知駛向哪裡。這是一艘小貨船,艙內堆滿貨物,主要是糧米,還有些新鮮菜蔬,米袋子上寫著「錢」。門外有人把守,透氣窗開著,呂鶴遲能看到河面、岸邊。斧子不在,箱籠扔在角落,藥囊還在身上。秦觀妙那一刀刺在她身後柱子上,壓低聲音說道:「我會把你交出去代替越容。既然越清重拼著不要女兒的命也要剿匪,那我就找一個能阻止越清重的人~你猜是誰?」這句話里有兩個信息:第一,她的主人與水匪勾結;第二,她認為呂鶴遲是足夠的籌碼。呂鶴遲不猜:「我沒有這樣的份量。」秦觀妙咯咯地笑:「你有沒有並不重要,而我會讓『他們』覺得你有,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呂鶴遲嘆了口氣:「事已至此,秦姑娘不要打啞謎了。」雖然秦觀妙給了她兩個選擇,但其實只有一個——呂鶴遲不可能拿呂遂願的性命去賭。「我要以你為匙進入匪寨,偷一份能保我活命的證據。」秦觀妙乾脆地說。「因為你,我任務接連失敗,主人不會留我性命,我必須自找活路,投奔他處。「你那小郎君,也許就是個不錯的去處呢~」她一邊說,一邊觀察呂鶴遲,仿佛想從她臉上看出些許端倪。呂鶴遲一時沒有回話。秦觀妙知道沈鯉追的身份,但她想要投靠的未必是沈鯉追,而是沈鯉追背後之人。天子嗎?也許是,也許不是。那她原來的主人又是誰?「我如何能信你?若如你所說,我呂鶴遲真有這般重要,又怎麼能信你不會真的把我交出去,繼續完成你的任務?」秦觀妙漂亮的眼睛轉了轉,「說實話,不是沒想過。你那小郎君貴為天子寵臣,找個由頭攔一下越清重理應不難。不過這就需要他在你與另一人之間權衡——你覺得他會選誰?」果然,沈鯉追背後另有他人。否則不會有此一問。呂鶴遲笑了:「我們之間確有情義,卻到不了能被權衡的地步。」「你的情義和他的情義,未必一樣。但你說的沒錯,」秦觀妙表示贊同,「就算你在他心中非常特別,但是男…

第46章

經過層層密林,水匪匪寨出現在秦觀妙眼前,她不禁讚嘆道:「當真是隱秘!」怪不得越清重一直找不到此處。從伐木場至采木林,經過兩處隱於林木之中的崗哨,接著是看起來從未有過人跡實際卻陷阱重重的山林,才能看到寨門。望樓、營房、操練場、主廳,倉房旁邊的茅草屋裡升起炊煙,應是廚房在生火了。隱隱能聽見水聲,匪寨後方某處與水道相連。「豹子爺,痴兒爺,人來了。」謝鬍子帶著秦觀妙進入主廳,呂鶴遲被重重丟在冷硬地面上,她發出痛苦的呻吟「醒來」,疑惑地觀察四周,發出遲緩的驚恐疑問:「你們是何人……?」應是水匪正廳,布置得卻不見多少匪氣。主座後面立著江山圖座屏,上方懸掛無浪寨三個大字,匪首黃豹子端坐於正中;兩側六個座位上,距離黃豹子最近的青衣布衫儒生,便是痴痴兒。黃豹子與痴痴兒皆在打量秦觀妙,他們未曾見過這名宰相死士,只認字牌不認人。那女子似乎並不如傳聞中貌美無雙,戴著時興的壓花髮帶,一身粗布衣衫。倒是那地上的女子,卻是容貌不俗。秦觀妙將手中字牌交於謝鬍子,痴痴兒拿出自己的字牌兩相比對,對黃豹子說道:「阿兄,確是。」他又將目光移向呂鶴遲:「音絕娘子,此女雖甚有姿色,也不過是個尋常婦人,焉能與都知事之女相提並論?」秦觀妙知道他定有此問,抽出短刺向呂鶴遲衣襟里一挑,將她脖頸上的鏈子連同哨子一同挑起來:「痴兒爺可認得此物?「此鏈來自西南王庭,獸皮銀鈴鏈,砂藍軍頭領親手所贈;此哨更不得了,短息響而百人應,長息響——先斬後奏!乃直衛司總司使崔玉節所贈——你眼前這『尋常婦人』呂鶴遲,是崔玉節的救命恩人!」這三個字一出,黃豹子與痴痴兒皆面色大變。痴痴兒拿起那哨子仔細觀看,果然看到「直衛司崔」的字樣。秦觀妙微微一笑:「與她相比,區區都知事之女算得上什麼?」呂鶴遲伏在地上看著秦觀妙:「你在說什麼……誰是崔玉節……?那是——嗚!」胸口重重挨了一踢,呂鶴遲再度昏了過去。痴痴兒眉頭微皺,並未言…

第47章

兩處崗哨共計四人,射殺三人,一人逃竄。機關陷阱觸發六處,死傷十五人,因為割了舌頭,聽不到慘叫,直衛司攻至寨門處才被望樓發現,警示賊匪遭沈鯉追射殺。薛證再度把弓箭轉移目標,聽徐植柳說:「箭箭要命,招招狠辣,雖說對水匪不必留情,他們做這等事卻好似慣以為常。」聽聞沈鯉追查到線索,攻打伐木場之事,薛證與徐植柳便立即率弓刀社精銳好手趕來支援。雖然徐植柳心中存著「將功補過」的心思,但也同薛證一樣,要狠狠殺一波水匪也是真。只是見直衛司挖舌斬臂、以活人試機關的手段,不免有些心驚。當年崔寶盒廣收義子做試藥人,教導殺伐取命、情報刺探之術,能活下來的無一不是歷經生死煉獄之惡鬼。又將其參照禁軍為義子劃分品級,參與宮變者皆為甲等,卻被一個沈鯉追斬殺大半,餘下則因反叛崔寶盒與淮王一同救駕而免於死罪,編入直衛司。哪怕次等惡鬼,也足矣撕裂凡人心肝,何況還有個屠遍惡鬼的冥王爺。沈鯉追何曾管過旁人怎麼看,若是能再快些,砍了水匪腦袋壘起來當梯子他也能幹得出來。黃豹子還未死絕,秦觀妙把匕首拔下來時,他甚至還動了動。將匕首扔在呂鶴遲面前,秦觀妙說:「你捅我一刀,我也捅了你一刀,也算公平。如果呂大夫乖一些,我是可以讓你死得沒什麼痛苦的。」呂鶴遲把匕首撿起來,用衣服擦乾淨,收起來。「為什麼如此肯定死的人是我呢?」她抬頭看秦觀妙,「秦姑娘吐息之間,可有灼燒感?你不會以為那些藥粉只是為了留香吧?」秦觀妙臉色微變,但還是說:「你在詐我。」呂鶴遲把衣領拉開,皮膚上呈現暗淡黑色:「我已經擦洗過,但還是很快滲入肌膚。方才與黃豹子打鬥,氣血流轉帶動毒素,現在已經進入肺腑。不用解藥的話,我應該還有四個時辰能活,算上回安江配藥的路程和時間,就剩三個時辰。」她看著秦觀妙:「而你,比我更快。」秦觀妙扯開衣襟,被香藥粉沾染的肌膚果然青黑,喉嚨也開始灼痛。「秦姑娘既然給鬼主下過毒,應當對東南深海之毒物有所了解。我…

第48章

從沈鯉追出門那一刻起,左符就有些焦躁。在房內來回踱步,時而以哨音傳信。雖對左符了解不多,呂鶴遲也知曉他向來沉著穩重,冷靜內斂。能讓他這般反應,應該是與沈鯉追有關,於是問道:「左司使,他出了何事?」左符看著她,沒有言語。呂鶴遲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再次問:「何事?」「只是犯了頭疼——」「是狂症。」呂鶴遲說,「對嗎?」左符沒有回答,但表情里已經給了她答案。「你們往常都如何應對?」「綁著,或關著,一個晚上差不多就好了。」面對呂鶴遲,左符似乎也很快就放棄掩飾,願意額外多說一些,「天子與朝中,尚不知他有此症。今日寨中若只有水匪還好,就怕——」薛證與徐植柳。「不曾嘗試喚他回神?據我所見,活人與鬼影,他尚聽得見、分得清。」這下輪到左符盯著呂鶴遲,一字字說道:「從、未、喚醒過。呂姑娘卻何出此言?」因風凝月露毒性而發病至今,能做的嘗試都已做遍,未曾有一次把他從幻象中拉回現世。幸好發作時皆有預兆,及時關門落鎖或禁錮,讓他能趁尚有神志時避免傷亡。回京後,沈鯉追也曾簡略提過,在西南時狂症發作,得那女醫以繩索綁縛而未曾傷人。所以呂鶴遲猜出他發病,左符並不意外。可她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好像她曾做過一般。「從未?」呂鶴遲幾乎在想,那一晚上跟自己說話的難道是她的幻象不成?不,不是的。雖然用了繩子,他也掙扎得很痛苦,但確實是還能對話,還在盡力聽她指令。可現在綁繩子是來不及了,她問:「左司使能抵擋他幾招?可允我一試?」左符看著自己手中長刀:「呂姑娘,在下不敢做這個保證。主人犯狂症時不知疲憊、不知痛楚、不分敵我,刀法較之平時更加開合莫測,若往常我能擋五個來回,眼下卻可能三招過後,你我兩顆腦袋落地。」他看向呂鶴遲:「姑娘還要試嗎?」哨音指示沈鯉追現在的方位,左符護在呂鶴遲身側,朝匪寨議事廳而去。路上沒有活人,他主人已經快把匪寨屠光了。呂鶴遲跑得很快,但左符知道,她的體力已經快…

從沈鯉追出門那一刻起,左符就有些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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